“依主人所问,韩非身边的那位扎着青布巾的老者,乃是韩非的老师荀况,名卿,不过世人皆是尊称其为荀子。他文采斐然,于学识之上自有独特一番见识。而在韩非身后的那一个一身黑衣同色发带的男子。”小卜顿了顿,“他既是能够与韩非与他的老师一路上如此亲近的模样,想来应该是同在韩非的老师荀子的门下的同门师兄,也是楚国人氏,姓李名斯,尤得韩非与其师的亲近与重视。”
“如此说来,既是同门的师兄弟,倒也算得上是至交好友了。”白苹不由轻挑了半边的眉问道。
要知道,在她看过来韩非韩郎君这样的人,身边怕是少有人来往的。而今日她却陡然在街角见了竟然除了其师其父母等亲人之外的还是正常的谈笑晏晏的模样,那样的就全是在这与她谈话之时也是恪守遵礼的不曾放松过的人,却是能够这般在另一个男子面前这样的完全放松的模样。
“这同门的师兄弟,他们的关系瞧着可真是好。”白苹想着方才见到的场景不由真心感慨,却并没有看到,小卜抬头看着白苹的目光欲言又止着,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想着曾经的主人看见那人的模样,最终咬着唇。方才黑衣少年的话同样也是在同他解释,为何会在根本没有得到师兄与师父同行的时候在师父熟悉的青牛车上下来师兄李斯的身影。
为人子弟,这般的尊师重道之心在这个格外看中礼仪的时候也并不为过。
半晌,韩非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本来就是有些理解师兄的陪同的做法。
不过是开始一直都是在气愤他的师兄在决定并行动着陪同师父的时候,却是丝毫口音信也不曾带于他,这对于他来说,也不得不说实在是在忽然见到了师兄的身影从青牛车上出现的身影之后,虽是无比的喜悦,可是隐隐的,心底还有不由自主的会有一些被特意隐瞒着的不悦。
之所以会这样,全都是因为他的错。疆时在心底这样的沮丧着想着。
“白姐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家?”疆时道。
只是,那一个家字,白苹却是莫名地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在小卜的在碧波湖上翻滚着哈哈大笑下,白苹看着疆时的那双明亮的尤如幼鹿的眼睛,令人不忍去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看着看着,一方面是自己在心中的惶恐。
她与小卜彷徨,“小卜小卜,你快看,疆时这样子说话是什么意思,嗯?莫不是自己方才没有解决好,现在要说与我听,让我去安慰了?”
小卜极为无情的嘲笑着。
她简直是欲哭无泪,她,她从没有安慰过人,又哪里会这些!
可是低头忽地看见了疆时看她的明亮的眼睛深处隐藏的那一抹深深的浓重的不安,还有疆时无意识紧紧攥着衣角的手时候。
刚要脱口而出的拒绝的话仿佛因为一时失了声一般再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