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酒保来到近前。他在望月楼工作多年,自然认识曹宗,忙上前行礼道:“敢问君侯有何吩咐?”
曹宗面有得色,轻蔑的看了陈襄一眼,对酒保道:“本侯今日想要在这间酒室请客,请你让他们换个地方。”
陈襄大怒,明明是我们先来的,竟让我们换个地方。张进等人亦是气愤不已,但碍于曹宗和上官安的威势,敢怒不敢言。
陈襄可咽不下这口气,大声道:“酒保,我们在此饮酒,这位平阳侯无故搅扰,还请你将他们请出去。”
酒保自然知道这是陈襄他们的酒室,但并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身份,料定不是普通人,一时颇有些为难,对曹宗堆下笑脸道:“君侯,要不小的另给您安排一间?”
“不,本侯今日就要在这里饮酒。”曹宗不为所动。
“这,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要不,小的去问下我们执事?”说完,不等曹宗回话,那位酒保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时,上官安上前对曹宗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劝他离开。曹宗稍有犹豫,并没有立即离开,不屑道:“一个望月楼的执事,有何能耐?”
片刻之间,望月楼的执事从后堂而出。只见他年约四十来岁,体态修长,步态从容,倒不像个酒楼老板,颇有几分名士的风度。
他没有搭理曹宗,径直走到陈襄面前,微微躬身道:“敢问公子可是李光明李公子?”
陈襄看他还算客气,也给足了自己面子,欠身道:“正是在下,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鄙人姓叶,是这望月楼的执事。”
“原来是叶先生。今日我在宝地宴请几位好友,已经定下了这间酒室,开怀畅饮时,平阳侯突然闯入,还请叶先生将他请走。”
“扫了李公子和几位小友的雅兴,鄙人深感惭愧。李公子放心,定能让各位公子在望月楼尽兴。”
叶先生声音不大,却说得清清楚楚,听在曹宗耳朵里,却是无比难受,他脸色极其难看,沉声道:“叶先生,你要将本侯赶走吗?”
叶先生走到曹宗面前欠身行礼,然后微笑道:“君侯这是说哪里话,君侯来此就是贵客,岂有赶人之理?来人啊,将所有空闲的酒室都收拾干净,请平阳侯随意挑选,酒钱算在我的头上。”
“本侯若执意在这间酒室请客呢?”曹宗一脸挑衅的笑道。
“君侯,这恐怕不合规矩。鄙人过来之前,已经问过了酒保,确实是李公子先定下了酒室,望月楼一向讲究公道和规矩,若是坏了公道和规矩,以后还有谁敢来?”叶先生不卑不亢道。
曹宗大怒:“姓叶的,你是执意不肯给本侯面子吗?”
“鄙人觉得,君侯不会这么做。”叶先生淡淡道。
“本侯有何不敢?”曹宗冷笑道。
“君侯是皇上的外孙,太子的外甥,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若是执意倚强凌弱,以大欺小,岂不是有损皇上和太子的脸面?”
“你少给本侯戴高帽子,本侯不吃这一套!”
叶先生叹了口气,道:“君侯若执意如此,鄙人只好请京兆尹出面,断断是非。”
“你!”曹宗气急败坏。京兆尹公孙无忌,为人最是执法无私,他一旦出面,两方都是贵戚子弟,曹宗不占理,绝对讨不到便宜。
上官安又附耳对曹宗说了一通,曹宗狠狠的瞪了叶先生一眼,对张进和金强道:“本侯就看在张舍人和金都尉的面子上,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有空咱们再小聚一番。”
张进和金强有些尴尬,拱手道:“多谢君侯,不送。”
“李公子,山高水远,后会有期。”临走之时,曹宗挑衅的对陈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