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镇上说什么的都有。徐老爷一直觉得,虽然他们家最近几年没有出什么人才,但毕竟是书香世家,和镇上这些的人比起来,自然有一种优越感。这些天却被徐氏徐怀所累,害得他被镇上那些愚民指指点点,实在可恨。 于是,徐老爷做了个决定,开祠堂,将徐氏和徐怀二人,逐出家门!徐氏虽然已非徐家人,但她的名字还记在家谱上,故而,徐老爷将她的名字涂掉,全当自己没有这个女儿。这样,下次若还有仪鸾司上门,定不会将他当做同党。 消息传到闵安县的时候,沈尧娘已经搬到城郊的庄子了。 陈敏卿找的庄子,虽然不大,但环境雅致,还有个小花架,沈尧娘大致看了一圈,很是喜欢。 庄子分为内院和外院。陈敏卿带着他的手下住在外院,沈尧娘等人则住进了内院。她刚给韩襄捎信说收拾妥当了,韩襄第二天就坐着马车过来了,还带了一堆东西,生怕自己的先生住的不舒适。 一场秋雨之后,院子里的花架上只剩下孤零零地藤蔓。倒是桂花树上开满了玲珑可爱的黄色小花,花儿虽小,浓郁的香气却笼住了整个院子。 沈尧娘极爱这沁人心脾的桂花香,与韩襄二人坐在了桂花树旁的石桌旁。 还在国丧,穿着也不得太过艳丽。 沈尧娘穿了件浅灰色长袄,外面罩着件湖蓝色的长比甲。发髻上也只插了支坠着珍珠流苏的银发簪。穿着打扮看上去和以往一般素净。但韩襄却一眼认出沈尧娘那一身衣服所用的料子都是不可多得的澜阳素绢。韩家作为闵安县的首富,韩襄也只有一件澜阳素绢所做的短袄。那件短袄也是极少拿出来穿的,唯恐弄脏了。而那只平平无奇的银簪上坠着的珍珠,都是价格不菲的南珠。 然而,韩襄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聊起了徐氏的事。 “当时徐家就派了个嬷嬷过来,脸生的很,估计不是在徐家得用的。就只和徐氏说转老爷的话,你以后就不是我徐家的人了,徐家就当从来没有你这个大小姐,给你的嫁妆也不要了,你好自为之。当时徐氏整个人都懵了,想要抓住那嬷嬷,要她说个明白。可那嬷嬷就是个传话的,传完话就跑了,徐氏没抓到人,把佛堂给砸了。又嚷嚷着要出去,可门锁着,没人理她,可能又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过了一会儿就消停了。” 韩襄一直不喜欢这个嫂子,但也觉得徐家有些凉薄了:“这些年,徐家人从我们韩家拿了多少好处?还不是都是徐氏给的?现在听说徐氏翻了案,便急匆匆地将她除了名,那可是他亲女儿啊。” 闻言,沈尧娘没说话,她正是知道徐老爷为人凉薄,之前为了钱财可以买女儿,现在,为了躲避祸端将女儿除名这种事又怎么会做不出来?所以,她才会让鲁贺走一趟。 “襄儿,是我让陈大人派人去徐家的。徐氏被除名这件事,是我一手促成的。” “我知道呀。”韩襄丝毫不吃惊,“之前你先生与我过说陈大人是你表哥的好友,后来又听说仪鸾司的人又去了临仙镇,我就猜到了。”韩襄凑到沈尧娘身边,抱着沈尧娘的手:“徐家凉薄是一回事,但我却不觉得徐氏可怜,她明明就是咎由自取。若她一直安分地当着韩家太太,没成天的瞧不起人,我哥也不会厌恶她,我也会把她当嫂嫂敬着。如果她没算计人,现在怎么会被锁在佛堂,也更不会被徐家除名了。” 沈尧娘揉了揉韩襄的头发,“那毕竟是你的嫂子,我还是要和你说声抱歉。” “先生,你可不能这么说,之前她也是我韩家的人,却处处为难你,那我岂不是得愧疚得没脸见你?再说,她马上就不是我的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