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夫人叹了口气,“我也不愿这么对她的,不过她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也是她的命不好,两个嫡子都夭折了,唯一的庶子被她视为眼中钉,也就是你三表哥。三郎如今虽然长大成人了,还谋了一官半职,但一直记恨她,去黔南上任后,就再没回过家。” 安家俩兄弟没分家,两房一直住在一起。现在安二爷不在了,安二夫人又没有子嗣奉养,当年的嫁妆也被安二爷糟蹋得差不多了,贵为安府二夫人的她其实和街头乞丐一般贫困,全靠大房接济。不过本就是一家人,安大夫人虽然讨厌安二夫人,也不可能将她赶出去,这些年,除了不让她出门,安大夫人倒也没怎么苛待她,一日三餐都是按着自己的份例给的,月银也没少安二夫人的。 安大夫人除了热爱钻营这点,人还是不坏的。 “还好有大舅母照顾着二舅母,按说,我也该去拜见一些二舅母,只是,我还赶着去公主府,只能下次了。”沈尧娘也不忘说客气话,只是,若让她去见安二夫人她还是不愿意的。小时候,安二夫人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没少在安氏跟前炫耀。那时候她说话还算含蓄,但常常也会将安氏气得抹眼泪,甚至有一次还自以为是地领了两个妖媚的女子说是送给安氏,让她大度一点。自己不能生,也得让别的人生。那次,她温文尔雅的父亲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直接让安二夫人领着那两个不正经的女子滚蛋,并责令她永远不要再踏入沈府一步。 “你有这个心就好了。只是你二舅母她时常疯疯癫癫,人都认不清楚,你去了,她也不认得。” 李嬷嬷走了进来,然后说道:“大夫人,我们已经将二夫人请回她院子了。守门的婆子喝酒误了事,已经罚了她了。” “那我也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您。”沈尧娘笑着告辞。 安大夫人点了点头,“下次把宝哥儿带来,我还见过那孩子呢,也不知道与你父亲长得像不像。” 沈尧娘颔首。 猜到俞州沈家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所以沈茜娘今日是去了乡下庄子,晚上肯定是来不及进城了,而沈尧娘今晚也打算带着宝哥儿宿在长公主府。 俞州沈家的族长沈天睿领着族人坐在国公府最近的茶馆等着,时不时派下人去打探沈大小姐或四小姐回来了不曾。但每次,下人回来时都说没有。他们一行人在这边坐了将近一天了,茶馆的茶博士都不乐意给他们添茶了。 沈天睿喝了口淡如白水的茶,“正是没人管教的丫头片子,长辈上门,还不在家候着。” 沈天睿看来,独木难支,尤其是在世家林立的京城,沈彦那奶娃娃连棵树苗都算不上。他进京是给国公府以助力,应该一进京,就被国公府奉为上宾 。可是明明早早就递了信,在城门口并没有看到国公府接他们的人,上门还吃了闭门羹。 “父亲,我让人再去客栈定几个房间吧。万一晚了,又得像昨个儿,跑了好几家客栈才找到空房。”沈天睿的大儿子沈霄提议道。 “我就不信她们今天还能夜不归宿!大家闺秀一点教养都没有,成天往外跑。”沈天睿很是瞧不上如今当家的沈茜娘和沈尧娘。国公府翻案后,就该立刻给俞州送信,并将他请到京城。可这俩丫头,就像忘了他一样。 沈天睿吞了口唾沫,没在说话。 这时候,一个刚上楼的中年男子突然凑了过来:“您,是俞州的沈爷?” 沈霄并不认识这个陌生男子,但还是点点头。 “以前在国公府见过沈爷,刚刚觉着眼熟,果然是您。” 不过是个下人,沈天睿没再看那人一眼。 倒是性子还不错的沈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的是安府的下人安顺明,今天替我家大夫人来国公府送帖子的。刚刚把信给了门房,想着时间还早,来喝一口茶歇一歇。” “你可知国公府的两位小姐还有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沈霄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