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莫担心,不是从药房买的,肯定查不出来的。”说着,元婆子将吴嬷嬷往院子里推,“你快去吧,万一误了你们老爷的事,你可担当地起?” 明明从后门到沈奇住着的厢房只有几步路,可是吴嬷嬷却走了好一会儿。 沈奇中午的时候被告知沈霄下午要带他去见一位官夫人,一直处于兴奋和不安中。此刻有些紧张,正坐在凳子上等着出门。 听到敲门声,立刻跑来看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吴嬷嬷,立刻喊了声:“吴嬷嬷,我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吗” “不急,奇少爷。大爷那边还没准备好呢,我是来拿黑米糕给你吃的。” 沈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是沈氏旁支的孩子,家里好几个兄弟,并不富裕,吃不饱肚子是常事。又是长个子的年纪,吃多少都不嫌多,现在听到吃,立刻开心了起来。 吴嬷嬷看着一脸笑容的沈奇,有些不忍心。但更怕受到沈天睿的责罚,连累一家人。 “我们进去吧,门口冷。” 沈奇用力地点点头。 坐下后,沈奇拿着黑米糕小口小口地吃着,突然抬起头,问道:“三郎那里可有?” “自然不会少了他的。”吴嬷嬷觉得自己已经无法维持脸上的笑了。沈奇才十二岁,和她孙子差不多大…… “沈奇,我们该出发了。”沈霄在门口敲了敲门。 沈奇连忙将剩下的黑米糕全塞进了嘴里,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当将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之后,才对吴嬷嬷说道:“谢谢嬷嬷,我先走了。” 吴嬷嬷不禁叫住沈奇,沈奇闻声回过头。吴嬷嬷张了张口,却知不知道说什么。最后,才哑声说道:“奇少爷,雪天地滑,走路得小心些。” 沈奇点头道:“我会的。” 等沈奇走了,吴嬷嬷一个人在屋子里,两行泪划过干瘪的脸颊。她双手合十,口里念念有词。 吃过午饭,沈尧娘本想躺一会儿,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安府那边已经来人了,一切都按着计划在进行。下午应该就有结果,可是沈尧娘却有些心神不宁。 看着床帏上精致的绣花,沈尧娘有些出神。在闵安县的五年多,虽然有些风波,但大多时候,她所要想的就是该教韩襄念什么书,该怎么把宝哥儿养的白白胖胖的。她不愿与人交际,便也能安心窝在韩家后宅的小院子里。可是回了京城,却得在豪门之间周旋,即使不喜,也得带着笑彼此算计。明明是风光无限的郡主,待在华丽宽敞的宅院里,心里却难得有一丝平静。 片刻之后,沈尧娘就笑了,刚刚生出的忧虑也被她从脑海中赶了出去。国公府的小姐虽然不一定会沾惹到后宅的腌臜事,但身为豪门贵女,阴谋阳谋必须懂。 也许是离开京城有些久了,刚回来不适应,竟生出如此泄气的想法。国公府如今只剩下他们姐弟三人,为了冤死的亲人,她也得守住国公府的家业。 “晚秋,替我更衣。” 待会儿,沈天睿就得去安府闹事了吧。身为外甥女,晚点还得去看看大舅母,到底是他们国公府的家事,却让她操了心。 沈天睿领着几个男丁,守在安府的不远处。 这时候,去打探消息的下人跑了回来了:“老爷,刚刚安府有个下人急匆匆出了门,去了医馆请大夫,说是家里有人得了急病。但具体的,小的没听清。” “够了,我们去安府要人。” 沈天睿命下人上前敲门,自己则在一旁站着。 安府在八福巷巷子口,巷子的街上来来往往行人不少。 “你们找谁?”门房看了一眼,见这些人穿着一般,又是生脸,有些不耐烦。 “我主家姓沈,我家大爷带着小少爷少爷下午过来拜访安大夫人。这会儿天快黑了,人还没从安府出来,老爷等得有些急了,想来问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门房皱眉思索了片刻:“沈家大爷和小少爷?没印象。” “他们也许是从后门进的,小哥能不能替我去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