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至坤道:“是呀,六爷博学,非你我可以相比,我原本想,六爷得不到金鼎文,弄一些这样的药材还是有的,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上面有什么字。于是打发人到了齐国去买药。”
刘文斌笑道:“这事闹的,一个古董商人,却变成了药商了。”
众人欢心一笑后,钱至坤才道:“那也是六爷对我说的,他说,太史公有载,洹水南,殷墟上,六字,故打发人到齐国安阳一带收此药物,没想到真不负所望!”
刘文斌问:“买到了?”
钱至坤道:“不错,买到了,买了八百多斤龙骨回来,挑出有字的,大约六十斤,那些没字的,又让我给贱卖了,不折本钱却还赚了十余两银子,六爷听说我的货回来,马上就找到了我,他还派了人找那些有字的龙骨,要不然,我一个人哪里能把千斤龙骨一一过目。当时赵先生也在。”
赵先生道:“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只是那天六爷带了一票人出门,连带着把我捎上,说给我看好东西,于是才来的。原来我看着也奇,六爷要那些骨头干什么,直到六爷自己从中间找了一个有字的,告诉手下人,就要找那样的骨头,我这才明白过来,也想起了古典之记载,可龙骨上的字我是一个不识,就去问六爷,六爷说,祖龙一并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先秦之典已失,三代之事渺渺之远,如要发现,必在其中。”
钱至坤道:“六爷得了龙骨十分欢喜,还赏下了我些银子,只是我越看六爷,越不像是歹人,更像是一个访古追宗的读书人,可是心有一事,我还是想问问六爷,那天子七宝可还在!六爷也只是笑笑,说有机会再拿来给我鉴赏。”
钱至坤叹气道:“就这么,我与六爷相熟了,有一次,六爷直接与我说,他开了一家当铺,是为其收敛珍物所用,想让我给他当掌柜的,如若不答应,就绑了我的师母一家。我无奈,就应下了,回去想问问我师母此事是否可行,谁知我师母更到傍晚才归家,我问其原由,师母说,有人从西北捎信回来,说是我师父的信,就去了,结果坐了一天,才被告知认错人了。”
宇文刑苦笑道:“六爷是个狠角色,想必是被六爷请去了,如果你说一句话说得不对,估计你那师母自此消失了。”
钱至坤道:“万幸、万幸呀,当时还好应下来了!给六爷当了掌柜的,一开就开了八家,我心里可从来没有怨恨过六爷。你们可别拿这事到处嚼舌根。”
刘文斌不再提那黑暗之事,开口问道:“就这么简单?六爷开妓馆,开赌馆可都是出了奇招了,怎么你那开当铺的,一句话就过去了?”
钱至坤道:“的确只是一句话带过了,没有像你们那样花花绕,倒是我这当铺开的,的确是与别人不一样。”
宇文刑问:“如何不一样?”
钱至坤道:“只要有保人,什么都能当。”
刘文斌有一些听不明白,问:“什么叫什么都能当?”
钱至坤道:“人非到穷极,是不会到我当铺来的,只要身有长物,就可当,并非只当一些细软字画。”
刘文斌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当的?”
钱至坤道:“刘掌柜,当时你若看见我的当铺,想当东西,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当,那你又急着要钱,你应该当什么?”
刘文斌道:“我还能当什么?如果可以我把自己的手当了。”
钱至坤重声道:“我收了。”
“什么?”刘文斌不可致信。
钱至坤道:“刘掌柜会写字,想要钱,把自己的手当了,那就找一个保人来,把你的手当给我,当然不是从你手上砍下来,手还在你的身上,从契约之日起,你的手就是我的了,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你把钱还了。”
刘文斌道:“这样也行?”
钱至坤笑道:“当然可行,为什么不行。”
刘文斌道:“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
钱至坤嘿嘿一笑,说:“当然要借那双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如果不做,呵呵,就只能把那双手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