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刑道:“要不要回绝了他,这个忘冬堂我们不惦记了,我们自己另外再开一家就是。”
陈炎平摇了摇头道:“不行,忘冬堂一定要收,一来长安城内的名楼除了我们就是他,收了他忘冬堂,以后这个银子的大份都是我们赚。二来他知道爷的这些事,谁知道他会捅出什么篓子来,爷还必须去见他!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宽衣,现在就去。”
素贞姑娘已然准备好了衣裳,正给陈炎平穿上,宇文刑问道:“六爷,要带多少人去?”
陈炎平摇了摇头道:“不用,你陪爷一起去就行了,对了,你再派个心腹之人去一趟钱掌柜那里,就说爷下午去他那里提那十二万两银子,让他装好车,备上百十号人,他知道这笔银子拿去做什么用。”
宇文刑应了一声,就去吩咐亲信去了,等陈炎平穿戴整齐,走出怡春院宇文刑已经备好车马了。
“六爷,真的不需要再多的人手么?万一……”宇文刑有些担心得说。
陈炎平笑道:“放心吧,不会出事的,如果要动手,他们以前在东市客栈就可以动手了。有那么多的机会把爷与三个大掌柜都一起做了。”
宇文刑道:“可是这一回不一样,忘冬堂的姑娘们还在牢里呢,他们算是玩完了。就算是忘冬堂再收姑娘,也与一般楼阁没什么两样,就怕他们东家狗急了咬人。”
陈炎平摇头道:“不会,那个东家有东市客栈、有忘冬堂,想来还有其它的产业,不会只是这两个,爷觉得他一开始就把忘冬堂舍给爷了。就算是没了忘冬堂,他也不会伤筋动骨。”
宇文刑很是担心陈炎平的人身安全,还没到东市客栈,就一直粘在陈炎平边上,就两步距离,多出三步来都不肯。
陈炎平站在那雅间门外,一副大爷的姿态,哪有大爷自己开门的,宇文刑很识趣的上去推门,门没有上闩,咔得一声就开了,门内只有一个人坐在圆桌前正打着瞌睡。那人明显是上了年级,坐在那圆凳上还拄着条长寿拐棍。那棍子镏金打造,看起来就不轻,不像是正常老人拿的东西,就算是青壮年带着他到处走,没几步路也得喘气。也许真是因为上了年级,他有些怕冷,在室内还带着貂皮帽,从帽边透出的苍色的头发,还带着几缕白发。
那人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看,宇文宇看清了那人的嘴脸,浓眉大眼,面部横阔,颧骨突出,天生就长着一幅黑帮老大的面孔,那人见到宇文刑并没有什么反应。宇文刑侧身让开了一步,想让陈炎平走进去,那人一眼看见矮小的陈炎平,一时间那张脸便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瘆人。
那人轻声说道:“小六子来了呀,进来坐吧,正月的春风还寒的很,屋里桌下有炉火,进来烤烤。”
小六子,陈六子,这是外面人对陈炎平的一种鄙名,只要有人闲聊到陈炎平的恶名,那一定会说小六子怎么样,或是陈六子怎么样,宇文刑一听有人直叫陈炎平的小名,怒道:“要叫六爷!”宇文刑露出凶狠的样子来。
陈炎平看在坐在桌边的半老老者,对宇文刑道:“宇文掌柜,别这样与长辈说话,你且到外边去。”
陈炎平转而对那雅间内的人说道:“老不死的,谁让你笑了,你知道你笑起来多难看么,还少了颗牙。”陈炎平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宇文刑也想跟进去,被陈炎平拦住道:“你在外面候着吧,这个人不是外人,按辈份爷还得他叫一声舅爷呢,是吧舅爷。”最后一声是对那人说的。
舅爷是什么?就是奶奶的兄弟,陈炎平的奶奶是太后,就是那个住在慈宁宫的李太后,李太后只有一个哥哥,那就是永济候李在先。他已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
李在先笑着说:“别说我的牙,说起来我牙就痒。”
陈炎平笑道:“是恨我恨得牙痒吧。”
李在先与陈炎平一起乐了起来。陈炎平顺手把门关上。
李在先道:“来,坐!坐!坐!”
陈炎平没有客气,坐在了李在先的对面,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