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离开晚报后,李锋芒编发了一条微信给大部分同事:“有事找我,定当全心全意竭尽全力相帮,认识你是我的幸福”。之所以这么感性,就是因为晚报这次任命新社长的全体大会,集团从没有过的尴尬是因为他,是因为他这么多年的努力成功不是获得多少奖、也不是当了正处级干部,而是收获了大部分晚报人的心。但,这不是他要的结局,这会毁掉晚报很多人的饭碗,为此,他急出一脑门汗。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的是走与留的问题,更是说传承与发展。不论怎样的改朝换代、人事更迭,营盘在精神在、精神在营盘在,只有这样才可以持续保持旺盛战斗力。
那么营盘如何铁打?这似乎是每个管理者需要思考的问题,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建立起来的,就像一栋房子,一砖一瓦按规划逐渐垒砌,还有七梁八柱的支撑。另外,都是砖瓦木料,房子不可能完全一样,坚固美观实用都需要考虑……
但,要推倒,抽掉根基直接便会塌。
看着赵晨阳的简短辞职书,李锋芒陷入沉思,一直说好好聊聊,但就这么三言两语便是告别,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走了,好像昔日不重来,此生不再见。
连个叹气感叹的空都没有,只能随后再说。
他只要在单位,办公室的门就大开着,很快都知道李总编回来了,于是陆续有中层主任们进来,好像都想跟李锋芒说点什么,可都也什么说不出,基本都是闲聊几句便出去,有恋恋不舍也有犹豫再三。
李天三点左右进来,坐下就一句话:听说那个薄主任过来当社长,大家议论纷纷,说懂行的李总编要走,不懂行的薄主任要来,河右晚报这下子日薄西山了。
“胡说”,李锋芒沉下脸:拿人家姓名开玩笑,这是最讨厌的行径!没事去看看会议室布置好没,再问问各部门主任都通知到自己人没?赵晨阳辞职离开了,就刚才,咱报社办公室一直没配副主任,你们几个编委会领导各自负责各自的分管人员。
叹口气说我屁股还没坐热,叔你就撵我走他看了看门外,然后低声说:晚报都传遍了,说您要调走,但集团一把手不同意,您父亲都出面了……大家都说如果你走,晚报肯定就没任何前途了,要走都走算了。
愣了下,李锋芒知道人心惶惶,也知道自己在晚报的威信,只是自己耗不起了,随即指了指茶杯:话少点!去,给我找点茶叶去,一年多不在,这茶都成干柴火了。
起身,李天说正好有秋观音茶,我给你拿两罐。
“拿那么多干嘛,等着再干啊”,微微叹口气说:拿着杯子给我抓一把,够今天下午喝就行。
马上就明白,这个表叔去心已决,李天没再说什么,拿起桌上的茶杯出去了。等他冲泡好一杯茶端着再过来,看黄长河眉开眼笑的在李锋芒办公室坐着。
放下茶杯,他就出来了,心里诸多的鄙视:也许这次换社长,最高兴的就是黄长河,这个家伙跟薄主任本来私交就不错,接下来好像在晚报可以为所欲为了。
一视同仁,李锋芒心态很平和,黄长河说到甄青梅被判刑表露出幸灾乐祸,他都没有生气,只是苦笑着说毕竟同事一场,没有那么深的仇恨吧?长河啊,晨阳也辞职走了,最早的特稿新闻部无兄弟,只剩下你一个了。
根本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黄长河居然说到李锋芒刚刚想到的那句话: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很正常。我听说他要辞职,真走了?
看来就算自己走,他也无所谓。不再接这个话,李锋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今天是全体大会,长河,我想静静考虑下一会儿的发言,你去会场看看,不要有啥遗漏。我准备过段时间去看看晨阳,你想去吗?
站起来说我不去了,黄长河呵呵两声:你这人太恋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我觉着他是看不开,甄青梅判了死缓,离婚再找一个不就得了……
实在忍不住,李锋芒冷冷指了指门:不聊这个了,你出去帮我关上门,这人来人往、进来出去的我没法思考。
思考什么,不需要,今天这个全体大会集团一把手讲话,他也就是个主持,需要的是表态与服从,坚决、无条件的服从。这个主持词该晚报办公室起草,只是主任赵晨阳心灰意冷,一刻都不能等就走了。
正常流程,其实也不需要啥主持词,他随口就可以。
看着这个办公室,墙角的绿植很是茁壮,说起来从读博士开始转眼就三年了,从未给这绿植浇过一次水,但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天都会照看,该浇水施肥都不缺离了谁不行?就像这个叫做“平安树”的绿植,刚端进来也就半米左右,如今已经快两米高,枝繁叶茂,绿油油根本看不出四季变换。
门外传来敲门声,摇摇头说“请进”,脚步声嘈杂,抬眼看是四个部门主任,为首的开口就是:云总离开您就该当这个社长,那时候说年轻资历不够,如今英国的博士学位都拿上了,放眼河右日报社谁敢跟您比业务能力?还是随便就派个人过来,这也太欺负人了,没法干了,我们准备一起去找集团一把手……
笑了笑说几位这是怎么了?兴师问罪我不参与!李锋芒没有让座,只是饱含深情:这样闹腾只会坏事!该干嘛干嘛去吧。你们说啥我都不想听,如是好意心领了,如不是,也明白了。
“心有就都有了”,他接着说:但太多事情勉强不来。终点zhngian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