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目光复杂地看着狼狈的萧氏,无论怎么说,她也在萧氏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看惯了旧主高高在上的样子,第一回见她难堪至此,心中不免有睦感慨。
可转念一想,当初李长风在广仁寺私会玉娥的事情败露,萧氏毫不犹豫地就把全部罪责推到自己头上。
非但不出手相助,还要对她落井下石的样子,吴嬷嬷的心肠就顿时冷硬了起来。
人在做天在看,萧氏自己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这回的教训算是轻的。
萧氏见自己向谢璟求饶没用,目光扫过谢璟身边的李长愿,就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朝李长愿哭喊道:“阿愿,再怎么说我是你亲生母亲啊!当初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你不能这么对我!”
李长愿半阖着双目,听到萧氏的呼喊,终归是动了恻隐之心:“罢了,就叫人打她几巴掌吧。十道血痕太过血淋淋,我看了心里也不舒服。”
追风听了李长愿的话,用眼神向谢璟请示。
谢璟点了点头道:“听郡主吩咐便是,不必再来看我。”
没过一会儿,厢房里就传来了萧氏与李长风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长兴侯像个木头人一样,傻愣愣地坐在地上,听着妻子和儿子的惨叫声,心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庆幸。
庆幸刚才自己的那一脚没真踹下去,否则现在这长兴侯府里最惨的应该是自己。
也不知这样的惨叫声持续了究竟有多久,只听厢房的房门吱呀一声响,萧氏和李长风就被几个侍卫拖了出来,仍在用石板铺成的地面上。
两人的脸都高肿了起来,唯一不同的是,李长风的脸颊红中带着一点紫,而萧氏的脸只是单纯的红肿。
看着面目全非的两人,谢璟温柔的目光落在李长愿身上,问道:“这样你可满意了?”
李长愿看了一眼桥墩附近已经凝固的鲜血,话到嘴边却又转了一圈,摇了摇头:“不,我还不满意。我李长愿这辈子已经被人冤枉了整整四年,不想再受任何冤屈了。”
谢璟听了这话,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但语气仍然不变,耐心地说道:“好,既然你不满意,那我们便把罪魁祸首送进牢房里,交给大理寺查个清楚。”
李长风听到谢璟要动顾莞儿,整个人激动地在地面上扑腾起来,像是一只濒死的金鱼,再努力跳回赖以生存的鱼缸。
“李长愿,你要是敢动莞儿,我李长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没有人理会李长风。
谢璟扶着李长愿的肩膀,轻轻地推着她的背往前走:“累了吧?我送你回院再休息。”
李长愿回到风雨堂里洗漱,又换了一套衣裳,让是说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玉簪斜斜地簪着,穿了件高领的衣裳挡住脖子上的血痕,便在卧房里用了一碗阿胶白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