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空间里只剩下穿梭梯运行时发出的轻响。
赫尔因希的脸有点烫。她偏过头,声音很轻,“是内奥米硬要跟我说的。也没什么内容啊,就…舰艇上的生活啊,大家的爱好啊…之类的。”
“话说回来,您和亲卫之间相处的可真好,”小殿下迅速转移话题,眼睛盯着梯厢上的装饰挂画,“要是维洛列特的亲卫有您的半分好,我也就满意了。”
事实上,维洛列特的帝星亲卫舰队在被赫尔因希接手之后,也都和她保持着很好的关系。帝星上辛辛苦苦为赫尔殿下操心的艾瑞听到这话,怕是要吐血。
她此刻实在无可奈何,只能搬出自家亲卫来损一损。
边上的人没有说话,但是小殿下听到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着她的耳垂突然被人捏住,一瞬间又麻又痒的感觉顺着她脊柱往下窜。她没动,脸上却更热了,腰还有些软。
那人察觉到她敏感,手顺着她耳廓滑,末了还恶劣地揉了一下。
想都想得到戴娅此刻脸上挂着怎样的坏笑,赫尔因希下定决心不去看她。
“小殿下,我还以为你会更敢作敢当一点呢,”戴娅带着明显笑意的声音响起,离她非常近,“像你今天早上那样主动承认错误。”
“阁下,一码归一码,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另外一个人的温度就在她身边,玫瑰香味包裹着她,手滑下来落在她后颈腺体的位置上,皮肤和皮肤接触的地方暖烫,她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声音都变了,“今天早上那么说是我不对,可刚刚我和内奥米也只是在寒暄闲聊而已…”
“我现在觉得,早上也许是我错怪你了,”戴娅最后在她后颈上也揉了一把,感觉到小殿下又是一个激灵,眼睛微红,才满意地退开,“小殿下。你该去照照镜子。”
赫尔因希脸上热度还没退,扯好衣领,只转过去面对穿梭梯大门。穿梭梯的新风系统效果很好,也挡不住此刻Alpha身上愈发浓郁的信息素味道。
很重的檀香木味和桂木味,掺着牛奶味。闻上去干燥、微冷又香甜。平常是沉稳厚实的檀香大行其道,被她这么一逗弄,木质香味渐渐模糊起来,留下越来越明显的甜软奶香。
像在吃奶糖。
戴娅穿回手套,禁不住小声笑起来。
穿梭门一开,小殿下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视线在各种指示牌上简单扫过,接着闪身进了洗手间。
咔哒一声锁门。
戴娅让她照照镜子,她心里抗拒,此刻也无法避免的看到了。自己的脸和耳朵都泛着一层薄红,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羞窘。眼角也像哭过一样,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
赫尔因希低下头去,开了最冷的水洗脸。
她出来的时候,戴娅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走道边上举着个人终端,低声说着什么。想过去是在和威廉沟通舰艇事务。
赫尔因希过去,戴娅直起身,关掉终端,看着她还有点肿的眼角,“抱歉,刚刚有点过分了。”
赫尔因希做好了她要继续逗自己的准备,闻言有些惊讶,顾自往前走,声音还是闷闷的,“我真没想到您也会主动道歉。”
“嗯?”舰长阁下消化了她话里的意思,又笑开来,“我当然会道歉,不过小殿下希望我继续做我刚刚在做的事情的话,我会更擅长那些。”
赫尔因希只当自己没听到。戴娅看她那样子,勾着唇角跟上她,一路无言。
良久,赫尔因希张张嘴,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四周突然打来刺眼的光。她抬头一扫,面前是开阔的巨大空间,不同型号的机甲像猛兽匍匐着,静静沉睡在固定架上。舱室尽头是接驳舱门,此时没有打开。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大都是普通层的士兵,两人的制服非常扎眼。
她们已经在机库了。
戴娅往前走了两步,示意她跟上。赫尔因希压下心中的问题,两个人穿梭在一排排机甲中,时不时遇到其他人,就简短地打个招呼。
“这里的所有机甲都在使用中么?”小殿下终于把神志拉回参观里,靠近一台机甲,轻轻用指甲刮过合金镀膜的表面。
“是。每台机甲都有对应的军牌和序列号,”戴娅指指机甲内肘的部位,“有的时候操纵者尸骨无存,我们也能由机械零件的编号推断出哪位士兵牺牲或失踪了。”
“我知道维洛列特没有这样严密的登记政策,但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值得被铭记。”她看上去非常认真,等到视线与赫尔因希对上,才直视着她解释。
赫尔因希点了点头,“确实。亲卫内部也正在推行这种绑定制度,但是想要推广到每个低级士兵身上还是需要成本和时间的。”
“贵国贵族根基太深,有些人一开始就没有把所有人的命放在眼里。”戴娅淡声说。
戴娅分明知道她国内的情势不是一天两天了。
昨天晚上的一系列问题又在小殿下脑海里过了一圈,结论自然而然地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