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波拉斯的营帐,座落在一片山丘脚下。
而上山的道路上,驻扎着无数蜥蜴人士兵。作为正对着祭坛的高地,自然是蜥蜴人防守的重中之重,不允许任何人上山。
但尼克波拉斯却是例外,因为这山上的防御,正是他一手布置的。
此时罗松溪变化而成的尼克波拉斯,正信步走上了这座山丘。
掌管这座山丘守备的一名蜥蜴人万夫长,恭谨地向他行礼道,“尼克大人,有何吩咐?”
罗松溪并不理他,甩了甩法师袍阔大的袍袖,径直走到了山顶。
血色光芒升起的地方,正是这座山丘后的山谷,蜥蜴人将他们所不喜欢的树木已经统统砍了个精光,所以罗松溪在这里,终于可以将蜥蜴人的所有布置,看得清清楚楚。
蜥蜴人的那支精锐,果然已经调防回了大军的中段,而且此时,呈梅花型牢牢拱卫住中间的祭坛。他们的空隙中,填满着其他普通的蜥蜴人士兵。
这样的防御,已经是他带出来的那一支巨魔精锐,所不能匹敌的了。
梅花型的五片花瓣当中,是五座中等规模的祭坛,祭坛上血色磅礴,明显已经完全激发启动,但往外却持续挥发着平缓而温和的血气。
罗松溪推测,那就是已经献祭了不知道多少蜥蜴人平民,用来控制其他平民精神的祭坛。
而在这五座祭坛的中间,是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浇灌着纵横交错的血线,有的粗如巨柱,有的细如符线。
空地之上空无一人,因此一辆缓缓游走的车辇显得格外醒目。车辇所过之处,地上便继续留下道道或粗或细的血线。
这座车辇罗松溪见过不止一次,那便是原本由那些蜥蜴人精锐所簇拥的王辇。原来主持“通灵大典”的祭司,就是这位统一了蜥蜴人各部落的王。
罗松溪继续信步向前,却被那名万夫长拉住。
“大人,这可是您自己划的线。越过这条线,就会被隐匿在山坡上的暗哨所格杀。”
“他们连我也敢格杀?”罗松溪皱眉问道。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呀大人,您当时规定了两条格杀令,一条就是除了祭坛外的守备力量,无论是谁,哪怕是您自己,越过这条线,也一律格杀勿论哪。”
“那还有一条呢?”
“还有一条,就是下方守备的士兵,如果谁离开岗位,擅自走动,也一律格杀。”
罗松溪哦了一声,装作回忆起来的样子。万夫长又道,“这座山顶,也只有您和我,有权限上来瞭望敌情。”
罗松溪心想,虽然扮尼克波拉斯扮得有些仓促,要放在人类世界中说不定已经被识出了破绽,但这些批鳞带尾的蜥蜴人,毕竟要单纯一些,这名万夫长,还出人意料地配合。
不过自己靠塑形术能走到的地方,估计也只能到这里了。
他问那名万夫长,“这座山顶,真的除了你我,其他人都不允许上来?”
“那是当然。”
罗松溪的目光瞥在万夫长腰间的佩刀上。
“将军,这把刀不错啊。”他道。
“大人您居然还懂刀?这口刀,是我家传的宝刀,历十几代,斩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刀刃没有半点断口,依然削铁如泥!”
罗松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刀拿来我看看。”
万夫长恭恭敬敬地刀尖朝里,向着罗松溪递上了宝刀。
罗松溪握住刀柄,忽然头往边上一转,惊道:“有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