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章佑之都催促车快点,他迫不及待地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爹和娘。车夫使劲挥鞭,马儿吃痛,铆足劲往前跑,章佑之坐在车上,颠得东倒西歪的,却一脸乐呵呵的。
村道太小,马车无法通过,马车就停在村口。
章佑之甩给车夫银钱后就往家里狂奔而去,只恨脚步不能跨大些,好一步到家。
章佑之一边跑,一边喊“爹娘”,村里的人只当出了什么事。章源大老远就听见儿子的叫唤,早早地在门口等着了。
“臭小子,你这大吼大叫是干什么,你就是这样教你学生的,一点样子都没有。”看着章佑之风风火火,衣裳凌乱的样子,章源就很不解,这儿子素来知书达理,从没这番举动。
“爹,快进去,娘呢,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难道今天有姑娘对你示好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木清鸾在旁,看着章佑之这幅模样,也觉得不解,从来最注重仪表的章佑之此刻头发凌乱,衣服到处是褶皱。
“爹,娘,你们猜我今天遇见谁了,遇见阿羡了,阿羡来找我了。”章佑之一脸兴奋。
“阿羡是谁?”章源和木清鸾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章佑之所说的阿羡是谁。
“爹,娘,就是姑姑的女儿,季端羡,她今天来找我了。”
“什么,你说什么,阿吟的女儿?”章源手里佛珠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木清鸾给章佑之擦汗的手也停住了。
“是啊,爹,就是姑姑的女儿,她今天来书院找我了,本来我是想带阿羡回来见您的,但阿羡说她是偷偷跑出来的,得快点回去,所以让我先跟您和娘亲问好,她说等她祖母过完寿辰,就来拜见您和娘亲。”
“真的是阿羡,你确定没错?”章源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外甥女,自出生的时候见过一面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原以为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如今还活着,这让章源怎么能不激动,这可是她妹妹留在世上的唯一血亲了。
“相公,既然阿羡说了会来拜见我们,就一定会来的,这么多年我们都等过来了,还差这几天吗?”木清鸾看出章源情绪激动,夫妻这么多年,历经风风雨雨,如果说章源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就是这生死不知的外甥女了。
“来,细细跟为父说说阿羡来找你的经过。”
章佑之就将与季端羡相见的经过细细地说了一遍,也顺带说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几人都明白,自当年章吟之事后,季端羡还能存活下来只能说是镇国侯心软了,这几年,季端羡在侯府一定过得很艰难,不然不可能十几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一家三口就在厅里坐着,一直聊到很晚。
入夜后,章源躺在床上一直难以入眠,外甥女还活着的消息实在让他太兴奋了。章家出了这么多的事,他早已看淡了许多事,如今每日以佛经自解,自认为经历波澜起伏的一生后,能够不悲不喜,但外甥女还活着的消息,让他十多年的努力都白费。
那是他妹妹唯一的女儿,是妹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不管当年章吟的事情是怎样的,季端羡都是无辜的,而且章源对章吟心中本就有愧。
木清鸾也没睡着,“相公,阿羡还活着的消息,我也很信息,但我有一个顾虑,不知当说不当说。”
“清鸾,你我夫妻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章源看着妻子,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