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除了季辰呼出的热气就没有其他的了。季辰趴在桌案上,自从那天在秀春坊一闹,这几天年月就找了许多的书让他读啊背啊,就是让他没机会去找其他女人。 “公子公子!京城里到处传一个消息!”博子匆匆忙忙地跑进屋。 “什么事?”季辰叼着笔,漫不经心地说道。 “就是年夫子得罪了旦大人,被下毒然后卧病在床。”博子偷偷摸摸地在季辰耳边说道。 季辰皱眉站起:“什么?她怎么得罪摄政王了?” “听那些人说是为了查汤将军全族被灭的事情惹得是摄政王不高兴,摄政王就背地里派人给年夫子下毒。” 季辰质疑:“你这是听谁说的?是真的吗?” 博子挠着脑袋,傻笑:“公子我这也是听老五说的。” “老五那个倒夜香的话你也信!” “不是公子,现在他也是听年夫子府邸的管事的说的。”博子说道。 季辰思忖。大概快进入末尾了,年月这个告假之后,差不多也快揭开她的身世了。 “博子你别到处瞎说,我去她府邸看看她怎么样了。”季辰丢下笔说道。 “公子,你还没抄完呢!”博子盯着一张黄白的纸上一个字也没有。 “哎呀,你管那个干什么。”季辰厌烦地说道就出门了。 博子连忙跟上去,说道:“公子公子,你这样我不好和老爷交代啊。” “交代什么,我现在是去看年夫子,她不是早上好好的么,我去探病总比坐着抄那些好吧。”季辰快步走着。 博子无言反驳也没法反驳。季辰偷笑:“博子,你别苦着一张脸,本公子又不是让你去为主赴死。” “公子,我。老爷……” “别提了,你不要想劝我,再劝我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公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看我不用继续跟着我了。”季辰警告道。 “公子,从现在开始我不说话了,别赶我走。”博子乞求。 “好好。”季辰精力压根儿就不在博子身上。 …… 年月府邸。季辰被年月府邸管事的拒之门外,解释了多少次他是年月的学生,管事的就是不让让他进去。 博子轻轻揪了揪季辰衣袖角,说道:“公子,要不我们回去吧。” “不行,都到了门口了肯定要进去。”季辰对着管事的再把话复述一遍,“我是年夫子的学生,让我进去!” “不行,我家大人今日概不见客。”管事的冷漠地说道。 博子又在季辰耳边说了一句:“公子,要不我们回去吧。” “你还有没有完。”季辰推开管事的要闯进府邸。 当然,门口除了管事的还有家丁。季辰被抓住双臂往门外扔。这滋味又体验了一次。季辰站起大声嚷嚷道:“再不让我进去,我就把你秘密全部说出来。” “让他进来吧。”年月站在门口说道。 “是,小姐。”管事的颔首。 门前。年月一袭翠绿色襦裙,宿舍,梳着为出嫁少女的发髻。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她的表情不像大家闺秀,也没有了几年前的她那种情窦初开的少女该有的青涩感。成熟是最能形容她现在的表情,就跟中学时代的老师差不多。 季辰走到年月身侧停下,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那副还好看。” “把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年月侧目而视,然后又对管事的使眼色让管事的离开。 “我嘴巴一直很干净。”季辰抿唇微笑,季辰看着管事的离开,对博子说道,“你不用进来,你在外边等我就行。” 年月目视正前方,说道:“收起你那笑容,这府里没有你要的风尘女子。” “我知道啊,但是你也是女人,不是吗?”季辰挑衅说道。 “林戎辰!我这儿不是你家,你要风言风语回去你家说去!”年月怒道。 “京城里不是流传说你病了吗?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死掉啊。”季辰嗤笑。 “你是要看我有没有死了,那现在你看到了,我,安然无恙。”年月又转过身往前直走。 季辰挠了一下手臂,说道:“其实我也不是来想看你有没有死,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得罪摄政王的?” 年月再一次转头,厉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我偏管了。”季辰牵住年月的手腕。 “林戎辰。”年月蹙眉凝视着他,“你懂朝政吗?你压根儿就不懂,林戎辰,你别来没事找事,一不小心死了,我可不会管。” “我不会管的,你安心,我就是只是来看看你而已,顺便偷偷懒。”季辰笑了笑。 “林戎辰看完了,偷懒你就别想了,过段时间我会去林府看看你抄写如何,向林老爷说一下你学得怎么样。”年月回头。 “你是在筹划什么事吗?年月。”季辰笑了笑。 “我筹划什么?”年月步子转了一般,斜侧着瞪着季辰。 “我哪里知道我那知道你在筹划什么,年月,以前我以为想你像村里那些姑娘就只是长得好看而已。”季辰笑了笑,“我没有想到你会变……怎么说呢,比以前有那么一点聪颖了。” “林戎辰,要不要我现在就请你出去。”年月看了一眼季辰又望着大门说道。 季辰回头看一下大门,笑道:“这门儿都关了,你好意思请我出去啊。” “林戎辰,我不想和你多费口舌,你来我府上就是准备闹一下,是吗?”年月深吸一口气,“这样你那么喜欢去找青楼女子,那你可以让你爹重新找一个夫子了,我真教不起。” “不行不行不行,你都教我那么久了,如果换了一个新的老头我会不习惯。”季辰忽然一笑,绕着年月打量着她的脸说道,“以前看着你那张男人脸,不过几年你就长得越来越丑了,如今看着你这张脸看着倒挺顺眼的。年月,你是跟谁学了易容术?” 年月打掉季辰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说道:“林戎辰,我跟谁学不重要,我让你进府是不想看你在外边丢你林家的脸面,现在你从后面出去吧!” 季辰自知讨人嫌,说道:“不用你赶,我走自个走。看你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 “来人,送客人往后门走。”年月蹙眉,他究竟是来气她还是来看她的? …… 是夜,满天星斗。樊鹤使着轻功飞到了年月府邸进入年月住的房间。那一天其实就是年月过于操劳导致停下之后精神疲惫,才会产生错觉。屋中黑灯瞎火的,樊鹤被抓住肩膀。 “是我,樊鹤!” 年月收回手点亮屋中的蜡烛,说道:“樊兄,你为什么来了?” “年姑娘,你家下人嘴巴可真敢说,那天听到多多少少的话就敢往外传。”樊鹤坐下,凝睇着年月的眼睛,“难道年姑娘不知道?” “我知道,但嘴长在他身上,我能阻止他吗?”年月脸色不改。 “你不怕摄政王吗?”樊鹤问道。 “怕,我又能怎么样?摄政王想杀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何况说是一介草民中了进士,官位不大碍不着摄政王。樊兄你是在摄政王手底下做事吧。”年月盯着樊鹤堪堪走进。 “是,年姑娘看出来了。”樊鹤笑了笑。 “我想这朝中的官员多半是效忠摄政王吧?”年月又道。 樊鹤放声大笑:“年姑娘,你当真不怕死?” “要我死,你早就杀了我,何必等到现在?”年月坐下,看着樊鹤的眼睛说道。 “年姑娘,你很聪敏,像你这种女子要身居后宫一定会是那后位的主儿。” 年月面色严肃:“樊兄,我对那些不感兴趣。我只想我景国的百姓有一个好的明君。” “年姑娘是想称帝?”樊鹤讶异。 “难道你看不出来摄政王已经不甘于做一人之下的王吗?”年月大胆地说道。 樊鹤拍掌,称赞道:“不愧为今科榜眼,年姑娘一个女子堪比男子。” “樊兄不必恭维我,我只想知道摄政王是不是有意拉拢我?”年月问道。 “是,年姑娘你也知道你一女儿家要被发现身份是会被处死的,不像后宫那些女官干涉不了朝政,对那个昏君起不了威胁,你也知道王爷掌握着景国一半兵力,在朝堂上是最说得上话的人。王爷知道你的存在后,啧啧称赞。今日,就想问姑娘愿不愿意入王爷麾下?”樊鹤问道。 其实要没有人瞎传这件事,其实摄政王不会找上她的。因为在景国女子的地位就跟家畜差不多是男人的私有物品。年月清楚摄政王的地位以及实力。她笑了笑:“我要不答应恐怕就真的难以活命了。” 樊鹤还是很有耐心地再问一遍:“年姑娘是答应还是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