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凝神看着那画,沈小兔的动作薛雪倩却看得真切,心里一疼,再看时,却见沈小兔的手,悄悄伸到背后,然后被那男人轻轻握住。
悄无声息。
薛雪倩心里那股无名的火,越加强烈起来。
画上,一个人,却是两抹影子。秦教授的手指轻点在那画中的另外一抹影子上。
那评委嘴角划过讽刺,道:“秦老要把这算做一个人,也无妨,只是,那又怎样?”
秦教授一笑,道:“这一个人,并非只是一抹影子,也并不是虚无缥缈的,却是实实在在被画进画里的。”
此言一出,众人都诧异了。
“小慕,画是你画的,就由你来说吧。”朝慕新砚看了一眼,秦教授笑了笑,赛前所有的担忧此时早已烟消云散。
沈小兔一惊,背后紧握的小手挣脱了男人。
“是。”慕新砚微微一躬身子,走到画前。
这时,整个礼堂之中再也没有了坐着的观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夜,公寓内。
沈小兔脸上泛着一抹微红,头轻靠到男人的肩上。
淡淡瞥了一眼怀中人已醉的容颜,煞是可爱,慕新砚把手紧了紧。
“小新,我高兴,我还要再喝一点。”沈小兔闭上了眼睛,小声道。
慕新砚微叹,就不该让这女人喝酒。
一碰,就醉。
蜷在慕新砚的怀抱之中,沈小兔的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嘴角却弯起了淡淡的微笑。
再次想起,赛场上他画的那幅画。
秦教授很厉害,看出来了。
那画里,其实不只一个人。
画中,女孩的眼眸里,映着一个人的影像。只是,必须要极为仔细地去看,才能够看得出来。
谁也没有想到,他把他自己藏在了她的眼眸里。
不然,那夕阳,那笑容,又偏偏是为了谁。
悦姗姗笑着,站起道:“小兔,你醉了。”
沈小兔一笑,慢慢合上眼睛。
“女人,你也醉了。”林微然皱眉道。
“我才没有。”悦姗姗手一挥,身子一歪。
林微然轻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又把她扶到沙发上。
三个男人却仍然清醒。
三人一笑,又干了一杯。
陆白呼了口气,道:“这么晚了,现在庆功也庆过了,接下来睡觉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现在也很晚了,两个女孩醉成这样,让人看见了,对她们也不好。”慕新砚敛眉,道:“我们三个就在厅里将就一晚吧。”
陆白笑道:“这沈小兔的名声早就给你败坏透了,现在谁不知道她是你慕新砚的女朋友?倒是悦”
林微然皱眉,道:“陆白,你不是想打她主意吧?”
陆白和慕新砚两人交换了个眼色,大笑。
“如果你真的有心,自己可要悠着点吧。”慕新砚斜了林微然一眼,把怀里的女人横抱起来,又回头道:“微然,帮忙。”
林微然一时没明白过来,愣道:“帮什么忙?”
陆白叹,道:“你不来,只好我来了。”
说着,走到沙发边上,伸手便要把悦姗姗抱起。
林微然大喝一声,道:“陆白,给我把你那爪子拿走。”
俯身把悦姗姗抱起,林微然一怔,这女人怎么看也是一百七十公分的高度,就算是纤瘦,也不带这么轻的啊。
“林微然,我说,你可别趁机揩油啊。”陆白笑骂。
把悦姗姗放到床上,林微然又怔了怔,愣愣地看着好友的动作。
替两个女孩盖上薄被,慕新砚抚了抚沈小兔的额头,又替她掖了掖被子,回来一看林微然,也怔了一下,林微然轻笑,勾着他的肩走了出去。
门外,陆白一笑,关上门。
三人走到阳台。
林微然拿出烟,两个人接过来。
吸了一口,林微然皱皱眉,问道:“什么滋味?”
陆白笑道:“我也正想问。”
修长的指夹着烟,看那烟火明灭,好一会,慕新砚微勾了唇角。
“如人饮水。”
林微然和陆白分别占据了沙发的一边,慕新砚便拉过了椅子在桌上轻睡。
睡到半夜,却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声响。
门,被轻轻推开。
纤瘦的身影走出,轻手轻脚走到大厅,从桌上拿了什么,随即又拉开门,出了门去。
待她出去,慕新砚立刻走到沙发旁边,拍了拍林微然。
林微然睡的正香着,被人打扰了,愤怒低吼,“干什么?”
“悦姗姗出去了,赶快跟着,这么晚了,也太不安全了。”
虽是压低的声音,林微然一听,还是被惊醒了,所有睡意一瞬间全跑光。
拉开门,飞快跑了出去。
追到楼下,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也曾经问沈小兔要过悦姗姗的电话。
只是,走得太急了,手机也搁屋子里,不由得低骂了句:“shi!”
天,还很黑,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间。
他凝了凝神,沿着林荫小道慢慢的走出去,一双眸便在两侧不停地搜寻着。
拐了几弯,走到湖心亭边,却听到有轻微的抽泣声音传来。
三更半夜,谁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