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烈阳高悬。
皇宫深处,高手云集。
楚帝端坐在华盖之下,面色冷峻。
这些天,龙脉丢失的事情不胫而走,导致仙楚境内的叛逆四起,烽火狼烟,皇权岌岌可危。
他忧心忡忡,终日难以入眠,绝对不允许楚家几千年的基业损毁在自己手中。
宫殿前,高高的桅杆上挑起一道娇弱的人影。
是水漓。
她已经在烈日下暴晒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若是牧惊鸿不来,那她必死无疑。
水痕烨也阴沉着脸,冷漠地看着水漓。
他水家五代蒙受皇恩,才有今天这般家业。谁想到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忤逆女,与逆贼勾结,真是奇耻大辱!
“陛下,时间已经差不多,可以动手了。”他站出来,断然道。
杀水漓,其实是为了向楚帝表示水家的忠贞立场。
楚帝没有说话,揉揉眉头。
他在等,等牧惊鸿出现。
如果牧惊鸿不出现,就算杀了水漓,那意义也不大。
“陛下,水魑统领在门外求见。”侍者匆匆上前,低声道。
“这混账东西还如此执迷不悟!”水痕烨脸色一沉,站出来,说道:“陛下,请让老臣去教训教训这小子。今天非要废了他不可。”
正说话间,楚秋然带着水魑一同走进来。
护卫小跑着跟在后面,一脸为难之色:“陛下,二皇子他……”
楚帝挥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陛下,漓儿自幼在玄都城长大,不知皇恩浩荡。此番也是无心之举,还请陛下饶她一命。”水魑跪在楚帝面前,行了个大礼。
砰!
没等楚帝说话,水痕烨上前一脚,将他踹翻,怒骂道:“混账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什么叫无心之举?事关江山社稷,绝没有小事!”
“可是爹……”
水魑嘴角沁出血水,一脸不屈地看着水痕烨,还想辩驳。
“够了!”水痕烨怒喝一声,朝楚帝拜倒:“陛下,老臣教子教女无方,还请您处罚!”
楚帝依旧没有说话。
“父皇,这样做是否不妥?”楚秋然缓缓开口道。
用一条无辜的性命作为诱饵,向对手示威,是否有损皇族的威严?
“你还有脸说话?”
楚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满脸厌恶之色,寒声道:“缉拿逆贼之事交到你手中已经有七天,可有半点消息?”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那牧惊鸿未必十恶不赦。”楚秋然想了想,说道。
“混账东西!”
楚帝当即摔碎了茶盏,怒吼道:“无涯宫的强者已经说过,此子是孤家的梦魇。一日不除,仙楚永难安宁!”
仙楚不宁?
楚秋然不以为然,咕哝道:“仙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难道您不知道吗?”
皇族重苛税,官者刮民膏。
百姓不聊生,天下何太平?
“放肆!”
楚帝当即拍案而起,指着楚秋然,怒声喝道:“来人,将这忤逆子给孤拿下!”
飞熊卫精锐当即上前,缉拿楚秋然。
楚秋然也不反抗,静静地看着怒不可遏的楚帝,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被无名赘婿逼到了这种地步,简直荒唐。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二皇子只是年幼,对很多事情了解比较片面。”
一众老臣急忙站出来,向楚帝求情。
楚帝冷冷地扫了楚秋然一眼,嘴角微动:“你不想杀水漓?”
楚秋然没有说话。
“水卿,你怎么说?”楚帝问道。
“陛下,水漓勾结叛逆,按罪当斩!”水痕烨咬牙应道。
“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楚帝直指楚秋然的鼻子,冷冷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现在连水卿都要杀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秋然沉默。
因为他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在这群人面前,权利和地位永远比亲情高贵,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利益!
楚帝是这样,水痕烨同样如此。
“水卿,监斩之事交由你去做吧!”楚帝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楚秋然,断然下令。
“是!”水痕烨应道,当即转身走向水漓。
“爹,不要不要啊……”
水魑嘴角带着血水,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面前,祈求道:“爹,不要杀漓儿啊。娘……娘会承受不住的。”
“滚开!”
水痕烨一脚将他踹开,怒声道:“背弃祖宗,死有余辜!”
“爹,爹……”水魑爬起来,还想拦住水痕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