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国普通的一座小城中,一间普通的客栈里。
乐山在肉眼与灵识的双重扫视下,三间客户内所有的痕迹纤毫毕现。
左手那间四张凳子皆竟抽出,空中还残留着极其淡雅的脂粉香,除了铜镜微微移动了个角度,再无其它痕迹。右手那间抽出了两张凳子,桌上两杯水还热的,却一口没喝,只余溅起的水渍在桌面上缓缓淡去。
正中的那间,乐山花了极大的功夫,却只见床上的被褥一片杂乱,但真正是什么痕迹还真不好说……
几乎翻箱倒柜,把所有摆件都查看了个遍,乐山压制着掀桌子的冲动,却不由小声骂道:“看上去倒是个大人物,一个法宝都没留下,穷鬼一个!”
说着,乐山还抓了抓自己腰间的储物袋。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法宝再多,为什么要在客栈里留下一件呢?
心知那一行人的速度,乐山没再犹豫,当即打开窗子,几乎就在他蓄力的瞬间,一道银光从左手间的客房内穿墙射来,细小的银蛇快若闪电,直刺乐山丹田。速度之快,乐山甚至未受到惊吓,便被金丹上的痛楚剥夺了反抗的余地。
那条银蛇似幻似真,上下两对毒牙直刺入乐山的金丹中,以它的体型很难吞下乐山的金丹,身子却能把金丹捆了个结实。
乐山从未体会过金丹上的痛楚,只觉不下于敲骨吸髓。
再也没有半点矜持,乐山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跪在窗台下忙开口坦白道:“大侠饶命,我只知道一处宝藏,只要留我性命,定可奉上中品灵器……”
不等乐山再卖弄下限,他的心底竟然涌出一股念头,与古剑中的灵魂交流截然不同,翻译成语言、文字便是:“清理一切来过的痕迹,过来找我……”
一切仿佛都是似曾相识,而又如梦如幻,乐山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丹田中的银蛇便在金丹上用力一绞……
至少,暂时还无性命之忧,想着,乐山不再犹豫,只能照办。
刚刚来左边厢房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任何痕迹,再次开门进来,乐山仿佛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压抑,而那压抑的源头便在床下。
不知有多少次,乐山在心中告诉自己:逃逃逃!然而现实中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床边,连目光也不曾挪开过。这种被动,让乐山再次感觉到了许久未有过的乏力。
五尺余宽的大床,边上垂下了尺余高的帷幔,帷幔之下应该藏着一人……
不得不说,乐山后悔了,他后悔要救那个死亡小村的少女,更后悔搞这些偷偷摸摸的动作,还被敌人抓个正着!
几乎没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心底再次浮出一个念头:带上床下的人,一起逃!逃到安全的地方!
这种沟通的手段,比掌教真人那次传音更高明几分,让人没有任何曲解与缓和的犹豫。
乐山也在心底问道:你是青木堂堂主?
然而这不是讨价还价,只是命令,乐山没等到答案,便在银蛇的威胁下掀开了床下的帷幔。
一股腐朽的气味和着阵年灰尘飘散开来,下意识的,乐山用真气封锁了这些微不足道的痕迹。
满是老鼠屎的床下,静静的躺着一个黑衣女修,看着她的侧脸,乐山心中五味杂尘,几乎控制不住的让他想起筑基巅峰时所受的苦难,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事,小命应该可以保住了。
曾经一高高在上的魔教堂主,此时躺在床下闭着眼睛,也没有呼吸,就如挺尸一般,但乐山知道哪怕垂死的高阶修士,也不是他能对付的,而且,自己已经受制于人。
笔直的官道上,凹凸不平的路面上,乐山收敛了灵力风驰电挚的向人口更多的大城跑去。这样速度虽比飞梭慢上许多,却能躲过修士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