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锡喝的酩酊大醉,满屋子的大红刺的他两眼发疼,想起被人算计毁了清誉,还被赐婚,与罪魁祸首成了夫妻,总觉得就像一个噩梦。
即将成为他妻子的人,不是与他早有婚约的霍家嫡女,也不是青梅竹马的表姐,而是一个四品武将的女儿,一个目不识丁却算计了他的粗鄙女子。
他洁身自好的十八年,竟变成一个笑话。
白崇锡喝了口闷酒,默默盘算着,女子出嫁后若是没了丈夫的爱重,在一滩浑水的后宅里定是举步维艰。
今后,他希望执意要嫁进来的世子妃能深刻明白才好。
“大哥,你同别的女人成了亲,那贺表姐该怎么办呢?她还在柴桑等你呢!”穿着鹅黄衣裳的白伽仪气冲冲的跑到他面前。
“伽仪,这里是前厅,都是男宾,你身为姑娘家怎能随意进出?若还顾念着侯府女眷的名声,便快快回去!”
白家三子白崇关赶忙走过来劝道。
白伽仪不依不饶的看着大哥,“我只想要大哥一个答案,在你心里,贺表姐究竟算什么?”
白崇锡望着她,温润宁静的眼中掠过一丝寒意。
“圣命难为,伽仪,你说大哥应当如何?我与贺灵玉本就无缘,纵然无人介入,我也不会娶她为妻,你莫要任性。”
“可那个女人这样算计你,给你泼了一盆污水,还毁了你的亲事,难道大哥就这样放过她吗?”白伽仪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不甘。
白崇关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
“你胡乱编排些什么!什么贺家表姐,大哥与谁成亲不应当是你一介女子关心的事。你只需安安分分,谨守女德,不得口出恶言。殷雪罗已经嫁给大哥,往后便是你的嫂子,你这般放肆可是想这一桩喜事变成结仇?”
“我才不要这个无耻的女人做我大嫂!我心里只认贺姐姐一个人。”
白伽仪说着甩开了三哥的手,往新房的方向跑了。
“大哥,伽仪太任性了!你说她会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虽然抗拒那个女人当自己的大嫂,但是那些恩怨终归是大哥和她的,旁人并没有立场置喙,因而白崇关担心的提了一句。
白崇锡目中带了冷意:“随她去,不吃亏便好,那女子千方百计嫁进侯府,自然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能。”
白崇关看到露出森冷表情的长兄,心中对那位闹到御前也要嫁给大哥的女子生出一丝同情,这世子妃往后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了。
一阵风跑去新房找茬的白伽仪,还没进门,就听到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世子妃,万万不可啊!”
“世子妃这样做不合规矩啊,夫人怪罪下来奴婢们如何交待!”
“大小姐,您再忍忍吧,世子爷马上就要过来了。”
白伽仪抱着抓小辫子的念头推开门进去,里间立即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声。
她快步冲进去,正好看见一个还带着凤冠霞帔,身上却只剩下凌乱的中衣的少女转过来看她。
白伽仪愣住了,本来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结果注意力都被对方高高撑起的藕荷色鸳鸯戏水肚兜吸引了:好……好大!
殷雪罗慢斯条理的套上丝绸寝衣,系好绣着白色芍药的束腰,便看绿萝翠桐对大喇喇走进来的少女行礼:“四小姐。”
这是未来小姨子了,不过看起来似乎是来找茬的。
殷雪罗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个小丫头,但是叛逆期小姑娘讨厌一个人,貌似完全不需要理由。
殷雪罗不乐意哄孩子,尤其是熊孩子,一般都是能无视绝对不搭理的那种。
所以,她也没再看快要炸毛的四小姐,自顾自的系好寝衣带子,然后吩咐自己陪嫁的端木栖柳,
“给……我把这顶凤冠也卸下来,太重了。”
栖柳大惊失色,忙道:“可是世子尚未掀盖头,大小姐怎能卸下凤冠?会被人笑话的!”
殷雪罗不乐意的反驳,“那若是世子今日故意不掀盖头怎么办?我还不能睡觉了?”
端木想了想,说:“大小姐说的有道理。”
被讨厌的人无视,白伽仪更生气了,“果真是个乡野村姑,哪有女子成亲如此无视礼法,任意妄为的?”
“咦?四妹妹莫非是在教训我这个嫂嫂该如何成亲?你成了几回亲?很有经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