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冬至的时候了,窗外飘起了小雪。琴姨和老吴包了好多的饺子。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将门掩着,坐在火桶里面吃饺子,小白蜷在桌子底下。
正吃着饺子,掩着的大门被推开了。
“刘晴你怎么来了?”
进屋的是老吴的表妹,曾经跟老吴谈过恋爱,之后几十年不曾有联系。虽然,这么多年不见,但是老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表妹。
如今的表妹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以前曼妙的身形已经变得十分的臃肿,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的皮肤也皱巴巴的,俗话说的好“岁月是把杀猪刀”。
老吴给表妹盛了一碗饺子。
“表哥,能借点钱么?”吃了饺子以后,表妹就开门见山的说道。
当年,老吴的父母死的早,老吴的母亲是个农民,老吴的父亲本来是县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职工,本来父亲要是不死,可以办提前退休,将自己的职位让老吴给接了,这在如今的社会看来有点荒唐,但是在那个年代顶替职位的事情比比皆是。老吴也正是因为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最后表妹跟了别人。
表妹的丈夫是一个国企员工,后来国家改制,表妹的丈夫又下岗了。下岗本身的打击就不小,外加没有什么特殊的技能,为了生计,只能做点小本生意,卖水果。如今,表妹的丈夫得了冠心病,去市医院,医生说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就这要花不少钱。表妹自己没有孩子,家里唯一的依靠就是丈夫。这次就为这事来老吴家借钱,确实也是亲戚都借遍了,听说老吴这两年开早点店,家里也赚了一些钱。
老吴二话没说,当下就答应借五千给表妹。
“刘晴,你等会,烘烘火,暖暖身子,一会我带着存折,跟你一起去取钱。”
“表哥,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如今也没什么地方去,等我家老公病好了,我能不能到你店里帮忙,借你的钱,就从我工资里面扣,好不好。”
“你要不怕累,你就来。”老吴笑着说道。
琴姨只是在一边笑着,并没有说别的。
晚上的时候,老吴问琴姨:“我借钱给我表妹,你心里是不是不痛快。”
“钱都是你的,我也做不了主。”
“你看你说的,嗐,我表妹人也是苦,她也不是借钱不还的人。”
“我知道,我哪里怪你,这次你就是不借,我都要答应人家,毕竟人家丈夫得了这个病,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一个人也怪苦的。当年我妈好歹还有我跟我弟,如今她一个人怎么熬呢?”
“嗐嗐,我说呢,我老吴的老婆就是明事理的人。”
今年老吴家的年猪杀了一百多斤的肉,老吴给田顶天送了两斤肉,顶天在老吴面前将吴兴夸得没完,完全忘记当初说的:“孺子不可教也。”
又过了一年,幼儿园的学生又进了新的面孔,唯一不变的就是田顶天和他的老婆。“铁打的顶天,流水的娃”。
田顶天并非是一无是处,他也有自己的梦,作家梦。田顶天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主要是因为他的数学水平太差了,每次考试只能考个十几、二十多分。但是顶天的语文和外语都还不错,特别是语文,每次写得作文都被老师当成范文当众朗诵。
虽然不得已,因为糊口开了这个幼儿园。田顶天每天坚持读一些文学书籍和古文典籍,晚上时候还写日记,床底下的大纸箱子里面放了厚厚的一堆用各类纸张和本子写的日记。
上次他老婆回了娘家,那几日的笔记,如下:
“10月19日
今日喝粥,一石磕牙,蠢妇所为,枉我数十载苦心钻研文学,竟栽于此妇手中,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