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岑杙入职(1 / 2)鲤跃龙门首页

李靖梣对她的印象不可为不深未意料她如今进了宫来还成了李平泓身边的爱宠。

这个人知道秦浊的身份也知道她俩的纠葛。放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在李平泓身边,她竟然现在才发觉当真是失察,差点就被她坏了大事。

姜遹心瞧见她其意不明的目光,心中一阵阵忐忑。她在宫中无根无系,孤立无援唯一能仰仗的费从易却是个奸诈无比的小人,决计是无法同东宫抗衡的,何况费从易也算是半个东宫人。

那日在中秋宫宴上看到岑杙演奏箫曲,竟然十分面熟,待她登上陛阶领赏登时认出她便是“已故”的秦浊秦大官人。此后寻着机会在宫道间一试确认无误,果然是她。

在这期间,她已经从宫人侍女们口中打探出这位岑状元的诸多事迹。发现她竟然十分受李平泓宠信,是公认未来能出阁入相的人物。无论是前程、地位、声誉,都比费从易好太多。而且最关键的一条费从易不可为己所用而岑杙不同,她有性命攸关的把柄落在自己手上是可以为她所用的。

在这深宫之中如果没有外在的倚靠光凭姿色,很难保住地位。何况她本身已经快三十岁了,李平泓至今对她保持新鲜,不过因为她尚有几分不同于小姑娘的姿色。一旦色衰爱弛,像她这样没有出身,没有地位,又没有姿色的人定会被弃如敝屣。她虽表面上利用岑杙杀费从易,心里打得却是更长远的主意。费从易终究不可用,只有赌一把将岑杙转化为倚靠,她的未来才有保证。

现在发觉她想得还是太过简单了。岑杙身上牵扯着太多错综复杂的关系,光一个皇太女就敢轻蔑她至此,何况皇太女背后还有皇帝。

“咱们不要在这停留太久了吧!”岑杙觉得这气氛着实尴尬,“殿下……您是进宫面圣吗?”

她看见了李靖梣手中的奏章。

“嗯!”李靖梣鼻子里嗯了声,依然定眼直视着姜遹心。葱白的手背在毛茸茸的袖口中露了出来,反扣着奏折,也不知道冷不冷。

“姜美人,刚才本宫一时情急打了你一掌,下手着实有些重了。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在后宫之中能爬到如此高位着实不容易。

本宫不想和任何人为难,相信姜美人也是一样。如果此事有丝毫泄露,不管是出自谁之口,本宫都会第一个来找你。”

她语带威胁,又将含着不知名怒火的目光扫向岑杙,转身沿着宫道施施然走了。岑杙知道她肯定生气了,是气自己不告诉她姜遹心的事吗?还是她以为自己和她有什么?一颗心登时七上八下很不是滋味。

怕被人看见,也只好离开。不过,她临行前又瞧了姜遹心一眼,见她倚靠墙壁,扭脸望着别处,被掌掴的地方又羞又红,心里不禁起了怜悯之心。软语道:“很疼吧?其实,殿下并非有意的。你放心,那件事我会……”

话还未完,姜遹心登时离开墙壁,转身从另个方向走了。

“欸!”望着这一左一右背向而行的身影,岑杙皱皱眉,觉得真够郁闷的,平白竟招惹出这许多事端。

回到府上,考虑了一夜。越发觉得李平泓安排她进都察院并不是一时兴起。狼山平叛那次派她去辅佐李靖梣,并授予她临事密奏权,就已经有了让她监察全军的苗头。而上次陪李靖樨去江北查案,使得也是监察御史代天子巡狩的权利。这些都与她的本职工作相去甚远。若说李平泓没有提前筹谋,岑杙是不大相信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不好推脱了。一旦推脱就可能失掉李平泓的信任。岑杙反思了许久,决定接下这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烫手山芋。虽然这个结果比她预期中的要早了些,但事在人为,毕竟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只要结果是好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分别呢!

“岑兄果然又高升了!我所料如何?”去户部办离职交接的时候,正巧遇到督工回来的崔末贤,一见她就揽肩套近乎。

岑杙拍掉他的爪子,“什么高升?平移罢了!”

“诶”崔末贤摇头不同意,“这六部相当于皇上的四肢,都察院是天子的耳目,由四肢到耳目,还不算高升么!”

岑杙无语。

因她平素待人随和,人缘极佳。众多下属都来送别,人人脸上都是羡慕、恭维之色。郑郎官笑道:“依我看,崔大人这张嘴灵巧得很,合该也去都察院捡个御史当当。”众人也都乐得奉承。

崔末贤也笑,“我这张嘴要是到了都察院,那不得把满朝文武全都得罪光了。”

众人都被他这份自知之明逗笑了。岑杙摆摆手,“好了,好了。别贫嘴了。各位同僚且忙去吧,不要为我耽误了公事。岑杙这里谢过了。”

众人见她深躬道谢,也都躬身还礼,不禁流露出一丝不舍。

一年多以前,她还初来乍到,年轻识浅,虽然已凭盛名誉满京城,但还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

此后每日兢兢业业,夜夜都要守职到很晚,乃至通宵达旦。每次完成任务都是所以人当中最快的,最好的。渐渐赢得了尚书王中绪和侍郎崔末贤的赏识。

一年内连升四级,创了一个不小的纪录。有人不平,有人眼热,有人嫉妒,但大多数还是佩服。

她不仅能力出众,而且精力充沛,做事面面俱到,常有突破性的建议。进位侍郎后仍然和从前一样,虽然每天不是最早一个来,但一定是最后一个走。对待下属年长者常以晚辈自居,不以官职压人。对更年轻者也不以年纪凌下,反倒常帮他们担责。无论长者、年轻者都对她青睐有加。

就拿王中绪本人来说,他虽然平时待人随和,但对待公事却是变态的严格,几乎达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下属递上去的奏章基本都要被他打回来两三次,不是这里不合格,就是那里不合适。众人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王蹉跎”,还有叫“王刻薄”的,大抵说他浪费时间,斤斤计较。

但是唯独岑杙的,从来没被打回来过。

众人一开始以为王中绪对她个人有特殊优待,但是求她帮忙审核一遍的奏呈,也无一例外得到了一次通过。这才知道不是她有优待,是她的确心思细密,能够做到让吹毛求疵的王刻薄都满意。

此后,越来越多人在上交奏折前先找她帮忙过一遍。比起王老头动辄吹胡子瞪眼的可怕形象,她可是和气的很,会耐心帮人指出问题出在哪里。经她指点的奏章大多数一次通过。她也渐渐的赢得了同侪的信任。

王中绪后来察觉到这些属下办事麻溜了许多,来了个突袭,抓到了她这个“罪魁祸首”。

因为有些奏章已经超出了她的职责范畴,有越权谋事的嫌疑。岑杙忙跪下请罪,谁知王中绪不仅不罚,还默认了她的做法。因为的确帮他省下不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