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声声被撞着,洛环之双手背在身后。
忽然,撞门的人撞空了,十几个侍卫猛地扑了进去。
抬眼一瞅,一群带刀的侍卫、还有黑压压一片拿着刀枪棍棒的仆妇,正站在影壁前,发狠地看着他们。
洛环之冷笑出声,“这么多侍卫,难道是想要把我们这些人就地格杀么?”
他猛地张大了眼睛,“丞相府,又不是什么国公府、王爷府,怎么可以配带刀侍卫?!这是违制!要受官家惩罚的!”
众仆妇纷纷让开,洛央一身华服盛装,容色潋滟,“我洛央堂堂慕国公府世子夫人、当朝的安国郡主,配一些带刀侍卫,怎么了?”
洛环之神色一变,“你……你是洛央?!洛央不是被俘越国了么?”
他眸子一眯,道,“安国郡主又怎么样?你说到底,还是我洛家的人,既然你回来了,你父亲又病重,你就与你母亲一起回我洛家老宅吧。家中族长自然会为你配一门好亲事,不过贴一副嫁妆罢了,我们洛家,不至于这么不讲情面。”
洛央神色一冷,“不过陪一副嫁妆,就想侵吞了我洛家几百万的家产?洛环之,你倒是打的好算盘。”
“我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洛环之冷道。
洛央噙笑,“来人,将这群乱臣贼子给我就地擒住,送到大理寺去!”
洛环之神色一变,“洛央你敢!”
“看来,你还不知道,我的丈夫慕国公世子也回来了……你是想趁着我父亲病,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么?”洛央轻轻悠悠道,“怕是……不能如了你的意了!”
洛环之猛然惊醒。
他今日,和两个儿子在乡下视察庄子田地,自然不知道洛央夫妇回来的消息!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两道车驾,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洛府大门口。
大理寺卿许成安下了车驾,对洛央一礼,“见过世子夫人,听闻世子夫人报官,本官特意来看看。”
他的旁边,一同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国公府世子,慕容修。
整个盛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嫡长皇子慕容修!
洛央凉道,“见过大人。洛央已经将所有证据整理完毕,洛菁菁进入我洛府后,一直在行偷盗之事,至于洛环之,则用不法手段,侵吞我父亲的财产,甚至买通、勾结大夫,妄图害死我的父亲!”
洛央径自走向前,将所有账册递给大理寺卿。
许成安看也不看账册,抬手道,“来人,将这些人都给本官捉拿起来。”
“郡主放心,这个案子,本官自然会给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洛央轻轻点了点头。
一旁的洛环之知道大势已去,慌忙道,“洛央,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解……您暂且听我一句,事情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洛央凉凉道,“到底是不是,官府的办案之人自然会给一个答复!”
洛环之还想在说什么,却已经被套上了枷锁,衙役们将他推了下去。
慕容修走到了洛央身边,“为夫有些事情,耽误了,让央儿担忧了。”
洛央轻道,“家里已经备好了酒宴了。”又笑着看向了许成安,“许大人若是不嫌,也一同吃些酒吧。”
“这是家宴,许某怎么好叨扰。”许成安慌忙摇手,又举起了账册,“今夜还有案子要查呢,耽误不得。若是晚了,怕那些人的手下趁机转移钱财,倒时候就不好办了。”
洛央微微点头,“那改日再请许大人。”
“一定……一定……”许成安笑着抬手一礼,带着洛环之父子三人和那个已经几乎疯癫的洛菁菁一同走了。
洛央挽着慕容修的手,走入的洛府。
洛府处处挂着彩缎、红灯笼,热闹地好似过节似的。
婢仆们一个个欢欣雀跃,热热闹闹的准备着晚膳。
洛央惊讶地看到,父亲竟然起来了,在母亲的搀扶下,坐在院堂正中。
“来,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洛庭之本就是心病,用了针、又吃了副开胸顺气的药下去,现在竟觉得浑身爽利。
看着苗条纤秀的洛央、玉树临风的慕容修,他忍不住热泪盈眶。
“真好、真好……”洛庭之叹了口气,道,“央儿,你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
猝不及防被催抱外孙的洛央闹了个大脸红,倒是慕容修含笑道,“小婿会尽快。”
洛央羞得伸手掐了他一把,他黑色的眸子如一湾春水,一动就一片涟漪。
王文鸢和洛相一起笑了起来。
“这府里,是太寂寞了,多添几个孩子才热闹。”王文鸢道。
若是有几个孩子,洛庭之何至于悲痛伤心到卧床不起。
温热的怀抱,将她紧紧拢住,如流水一般的礼品,涌入洛府。
衣裳料子、吃食首饰,铺满了整个街面。
“这是……?”
“想起你说空着手回娘家不大好,就命下人备下些。”
洛央明眸微晃,“这、这也太多了吧?”
“怎么会多?我们要在这里住上阵子呢,又不好吃穿用度都用岳父岳母的,只好吃穿用度多添些,一并抬了过来。”
他靡哑的嗓音,带着慵懒清贵之意,漫不经心地说着。
漫天的烟花绽放,绚烂燃烧了半边天际。
这一夜,洛府热闹非凡,宴请了许多亲朋故旧来共同庆贺洛央与慕容修归来。
整个盛京的权贵阶层早在洛央与慕容修离开之时,偷偷洗牌,如今看着这绽放在洛府上空的烟火,各怀心思的贵族豪门们,又要重新权衡这场皇权的博弈了。
折腾了快半宿,洛央第二日起来时,只觉浑身酸痛不适。
慕容修有早起舞剑的习惯,洛央轻声唤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