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侯大个子,他却又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嘴里灌酒。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根本看不透眼前这个人,还有我所处的当铺,感觉到处都充满了阴谋诡计。其实我并不是特别留恋大朝奉这个位置,这些年在当铺里也攒下来了一点钱,就算现在没了收入,也不至于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可这个时候走,不是我的风格。尤其是此时,这间我呆了五年的当铺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不甘心,虽然这当铺不是我自个的,但是五年时间,我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而且也把当铺的生意当成了自己的事业,可是眼瞅着这一切变得这般复杂,却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这么在铺子里浑浑噩噩的呆了几天,大掌柜子却并没有派一个人下来,我寻思着,他是不是已经把这茬子事儿给忘记了。本想再把伙计们招回来,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一个人接。就连佟三儿这小子都失联了,好像这些人都人间蒸发了似得。
我越想就越觉得事情不对劲,想找侯大个子问问,看看他知不知道答案,可他却一问三不知,搞得我很是郁闷。不过他眼珠子一转,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拉着我说:“或许有个人能告诉我们实情!”
“谁啊?”我问他。
“殷先生啊,他在当铺里呆的时间比咱俩加起来都长,你去问问他,没准儿他能给咱们出出主意!”侯大个子说。
我一想,也对!殷先生一直是铺子里的掌眼先生,可是自从大掌柜子出现在铺子里的时候,他整个人就不见了,给他打电话,却一直推辞说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暂时就不过来了。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殷先生年纪大了,生病了什么的。算起来,他也算是我的半个师傅,当铺里的规矩,看东西的眼力,做买卖的技巧,几乎全都是他教给我的。
可这才想起来,认识殷先生这么多年了,我甚至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再问问侯大个子,他也是一头雾水,因为当铺的规矩,五年之内不得回家,所以平时我们都是呆在铺子里的时间多,出来的比较少。现在想起来这茬子事儿,多少有些伤脑筋。
我打电话给殷先生询问他近况如何,是不是生病了,可是他却一个劲的说自己没事儿,直到我和侯大个子说起最近铺子里发生的这些怪事儿时,他在电话那头却怎么都不说话了,还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在铺子里,要是我俩还在,就让我们赶紧出去避一避,暂时千万不要再回铺子。
殷先生说话的口气很是肯定,搞得我们都有些疑惑,我不禁问他:“不是,殷师傅,铺子里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们不回去照看着怎么行?”
“正是因为现在铺子里只剩下你们两个人,所以你们就更不能回去!”殷先生非常焦急的解释说。
之后我问殷先生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是他却不说话了,沉默了一阵子之后,他给我发了个地址,让我按照地址去找他,还一再的跟我们嘱咐,暂时千万不要回铺子。
我跟侯大个子一商量,他也觉得,殷先生应该是知道事情的内情,与其我们俩这么瞎捉摸,倒不如去他那边扫听一下情况。
就这样,我跟侯大个子想打个车子,先出城,按照殷先生发给我们的地址去找他。可是打车的时候,却又出现了一桩怪事。
出租车司机问我们去哪,我看了看手机上殷先生发给我的地址,然后告诉他说:“哦,我们去城西九道沟磨盘镇庙台村!”
可是连续打了好几辆车,司机都说不知道这个地方。
我和侯大个子都有些纳闷,按道理说,一般跑出租车的司机,就算是当地人不知道的胡同巷子,他们都能给你送到地方,可是眼下这个地址,却没一个人知道。
难不成是殷先生给我们发的这个地址有问题?可我再给殷先生打电话,想问一下这个地址该怎么去,电话却一直没打通。我在手机软件里输入这个地址,查了半天,也没查到这附近有这么位置。
这就奇了怪了,我想了想,殷先生是个做事很谨慎的人,平时铺子里的账务,收东西时掌眼,以及其他琐事都从来没出过差错,断不可能把地址写错了。可是问了一圈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地方,最后没办法,我就在手机软件上叫了网约车,标注了目的地是庙台村。
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可是刚下单没多久,却真的有人接单了。我们刚上那人的车子,司机突然问道:“你们去庙台村干啥子?”
“找人!”我想都没想,就这么回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