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庶：“难听也是真话，墨老先生请讲……”

老墨子沉吟了一下，看向秦庶：“秦国在变法之始，老夫便以关注。当然，现在我们是论学宴，大司寇乃治国大才，你我权当探讨，此乃墨翟一家之言，墨翟姑妄说之，大司寇姑妄听之。”

秦庶伸手：“墨老直说便是。”

老墨子显得很是郑重，再次想了一下，才慢慢道：“以老夫观之，卫鞅所制秦法，大司寇所卫秦法，究其究竟，终属治国霸道术也。

霸道治国，终属下乘。

何为？

从秦国目前发展便可推演一二。

秦国，在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便有了翻天覆地之景象。这，便是霸道治国的优点，速效。

然则，事物有优则必有劣。

霸道治国，见效尤速，然则，天道有轮回，速治者必速衰也。

大司寇可曾研讨文王周易否？”

秦庶：“研讨谈不，略通一二。”

老墨子点头：“那就够了。秦国法制，见效之速，让人咋舌。应乾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之相也。

然乾卦六爻，一爻更比一爻高，同时，也一爻更比一爻险。

从初九潜龍勿用，至于九六亢龙有悔，始为一周天也。

以老夫观之，若秦法如此发展，潜龍出水。

秦一甲子左右，纵横天下，无有敌手。

两甲子内，最多六代，如此法令之下，必出一代雄主。

届时，九五飞龍在天，可能就是秦一统宇内之日。

然则，霸道术有弊，一统宇内之日，便离亢龍有悔之日不远矣。”

墨翟说完，秦庶震惊了……

这老鬼……

难道他他嘛会算命嘛？

秦庶吃在咀里的禸，都忘了嚼了……

墨子：“大司寇……”

秦庶震惊中……

墨子：“大司寇……”

秦庶震惊中……

墨子：“大司寇……”

秦庶：“啊？啊啊……啊！”

秦庶连忙将咀里的禸咽下去。

然后起身，站在墨翟的面前，朝墨子拱手，施了一礼：“请墨师承秦庶一拜。”

墨子连忙哈哈大笑挥手：“愚老多言，大司寇姑妄听之。

大道之数，岂是我等凡人擅自揣度也，这只不过是我墨翟一家之言尔，大司寇不必挂怀。”

秦现在如此之弱，这老鬼，居然能看到秦一统天下的事情，甚至，能够预言出六代之内，必出雄主这种事儿。

这种深厚的学术修养，可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神棍巫术。这是根据历朝历代的文化知识积累，从而对未来世界走向的判断。

这并不是迷信。

这是学问！

老墨子竟然能判断到这种程度，墨家第一代巨子之名，果然非同凡响也。

秦庶收敛了自己的小觑之心……

若自己不是穿越过来的人，知道秦之后的走向，秦庶自讨，他没有墨子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