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想过像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孩,以后结婚会是一番怎样盛大的场景,是满堂金碧辉煌,鲜花璀璨?还是欧式最简约最小清新的格调?新郎会是如何温文尔雅,惊才风逸,而作为姐姐的新娘又是如何美艳动人,一笑倾城?
可惜,以上情景都没有出现。
无论是新郎还是结亲队伍,一个个冷冷清清,凄凄切切,作为主婚房的白事铺,更是透露着一股凄凉。
姐姐穿着红色嫁衣,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两侧,头上遮着盖头,看不清表情。
卫铳同样是一袭红色新郎装扮,背负双手,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大山,威武不凡,如果这桩婚姻不是一场阴险的交易,兴许这个姐夫我未必不能接受。
而大厅一旁,光头徐春也来了。
昏暗的光芒照耀在徐春的光头上,那本就诡谲的纹身,更显阴森。
徐春似笑非笑,眼神讥讽,猩红的舌头时不时舔舐着,也不知道是否不太甘心玄冰之体就这么拱手让人。
桌上,摆了几根红色的蜡烛,随风摇摆不定。
“一拜天地。”
丑陋的媒婆脸颊就跟橘子皮似的,声音沙哑。
于是,在卫铳半强迫的情况下,姐姐弯腰,拜了一拜。
两行清冷,顺着盖头,无声划下。
“二拜……”
“拜你妹啊,给我停!”
我一个健步冲过去,挡在姐姐面前。
姐姐掀开盖头,惊讶地看着我:“小勉,你……”
卫铳转过身,眼神阴寒,犹如一把利剑,随时要刺过来一般,冷冷道:
“小子,看在你是丁玲弟弟的份上,之前我多次饶你一命,可你现在胆敢在本帅的大喜之日来捣乱,那就分明是活腻了!”
“卫铳,你别生气,我这就让他走……”姐姐急声道。
“迟了,此人不死,本帅难以安心。”卫铳沉声道。
一旁徐春伸了个懒腰,嬉笑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丁勉这等做法,连我都看不过去了……行了,新郎新娘继续拜天地吧,这只讨人厌的老鼠,就由我来收拾。”
卫铳笑道:“那就有劳徐老弟了。”
“客气。”
徐春站起身,阴蹭蹭地看向我,缓步走了过来。
杀意凌然。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陈瑶上前一步,气势汹汹,手中绿竹棍,指着徐春道。
徐春眼睛一亮,笑道:“嚯哟,怎么又来了一个小美女,而且资质还丝毫不弱于丁玲……啧啧,真是老天开眼,不想让我徐春空手而归啊,既然这样,那……”
他的话忽然说不下去了。
只因为,他看到屋内还多了一个人。
一个白衣飘飘,长发披肩的绝色女人。
女人长得很漂亮,不然也不会是绝色了,但在徐春的眼中,那双带着几分笑意的清冷眸子,却分明有一股危险感。
“七境?”
徐春脸色微变。
他没想到,自己刚认的这位河神兄弟的大喜之日,居然来了一位七境修士。
且,对方一看就不是来道喜的。
卫铳倒是神色不变,既没有忌惮也没有不屑,倒是停下了拜堂的动作,转过身看向白衣女子,冷冷道:“你们一个个的,是存心不想让本帅结婚了?”
白衣女子笑道:“婚姻本事一件大喜事,可若是有一方不情不愿,那就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哦,那仙子可听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卫铳冷笑道。
“何解?”白衣女子笑道。
卫铳指着姐姐,面无表情道:“当初,是他父亲丁不图,亲自带着她来到本帅的庙宇,和本帅的金身结下契约,以和我成亲的代价,让本帅出手救丁勉一命。”
“怎么,现在我人救了,是想反悔吗?”
姐姐脸色僵硬,手脚冰凉。
我走出一步,大声道:“不就是欠你一命吗?我现在还你!”
卫铳冷笑:“你的命我现在不要,我只要你姐姐。”
徐春瞧着眼下的局势,悄悄的退后了一步。
直觉告诉他,这场风波,最好暂时不要参与,还是先静观其变的好。
“这位河神大人,如果我拿一件宝贝,和你换取与这位姑娘的契约,不知你是否愿意?”白衣女子不急不徐道。
“宝贝?”卫铳一愣,随即大笑道,“你看本河神,像是缺宝贝的人吗?”
“河神大人莫急,答应不答应,先看了这宝贝再说。”
白衣女子如是说,纤手轻舞。
一道纯净的白光,如水珠一般,从指间飞出,轻飘飘地落在了卫铳的面前。
卫铳讥笑一声,一拳打出,那水珠直接炸裂开来。
白衣女子黛眉微皱。
“不管什么宝贝,丁玲我今日势在必得。”
“敢阻拦者,杀无赦!”
话音落下,卫铳红色新郎装撕裂开来,露出一片古铜色皮肤,紧接着金光闪动,皮肤之上,从脚到头,逐渐覆盖出一层厚重的金色盔甲。
卫铳单手伸出,金色长矛,赫然出现!
我心头一紧,这是要打起来的节奏啊?
“徐老弟,你就这样看着吗?”
卫铳扭过头,瞥了徐春一眼。
徐春心中叫苦不迭,早知有此情况,就不该来参加这晦气的婚礼。
“卫兄,你先别急着动手,这位仙子来历非同凡响,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得罪她的好。”徐春苦笑道。
“来历?呵,七境修士,用脚趾头也知道背景不简单……但那又如何?本帅数百年前驰骋疆场,不是凭着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气魄,又如何当这大统帅?”
卫铳举起金色长矛,指着白衣女子道:“出手吧。”
一旁的徐春心里大骂卫铳,你个不要命的莽夫,自己死就死吧,干嘛还拖累老子……老子不像你,亡命之徒,顶破天也就人死道消河水干枯的下场,老子可是拖家带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