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九章(1 / 2)药修还魂首页

“咳咳”咳声一起另一个男声立时惊呼,“老爷!”

“叶海?”床上的男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床顶上略显粗糙的雕花刻纹,视眼矇眬中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在!老爷,奴在!”守在屋中的管家转眼已经奔到了床前。

男子微微转动着头颅没有落点的双眼茫然地看向神情激动的管家沙哑着嗓音,神思不属地唤道:“叶海?”

“哎,老爷奴在呢。”说着赶忙倒了杯温热的清水,小心地喂到男子口中。

男子咽下口中的清水干涩的喉间立时舒爽许多:“叶海我这是怎么了?”

“好了!好了!”听此一问,叶海立时语带欣然地连声应道,“好了,老爷,您好了啊。”

刚从鬼门关转悠了一圈的男子,显然还是有些神志模糊,只呆呆地开口重复道:“好了?”

“哎。”

重新闭上了眼,醒了醒神后,男子显然思维清晰了些,也终于想起了自己此时的状态,抬眼看着一脸喜悦的管家,男子安抚地笑了笑:“辛苦你了。”

“是奴的本分。”叶海稳定了先前激动的情绪后,稍稍后退一步,候在一旁,“老爷既已醒来,待再用上几日汤药,便能痊愈了。”

“嗯。”知晓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男子的心中也自是喜悦的,倒底久病在床,不过片刻的功夫,疲乏带来的困顿再次泛滥开来,“既然无事,你也去好生歇息吧。”

“是,老爷。”瞧着男子再次熟睡,没有了心头忧患的管家,神色和煦地悄声离开。

退出房间后,命小斯守在外间,管教并未立时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向着院子的主家走去。

“叶海见过张李相公,恭贺相公安康。”

“叶管家请起。”

对着这位青年秀才,管家倒是未曾用上江湖中的礼节,只是侧身颌首:“相公快请歇下,今日在下来此只因着好叫相公知晓,在下的主家已然醒来。”

脸上尤带苍白病色的青年,闻言笑而相贺:“这可当真是喜事一桩,小生恭喜叶管家,愿叶老爷早日安康。”

“承相公吉言”

叶海的话还没有说外,一个做书童打扮的少年便冲冲而来,竟连规矩都未顾上,普一站定,便高声叫嚷道:“少爷!少爷!老夫人醒了!”

一身病弱的李秀才闻言,竟是一下子从榻上惊起,“少爷,小心!”书童见着立马上前扶住自家少爷。

而李秀才却是顾不上自个儿,一把拉住书童,惊声问道:“当真?!”

“当真!当真,老夫人当真是醒了,少爷快些去瞧瞧吧!”

李秀才着了布鞋,抬脚便要向外走去,几步之后才忽然想起,被忽略在一旁的叶海,连忙躬身道歉:“小生失礼了,望叶管家海涵。”

叶海笑了笑:“相公快快请起,老夫人心善,自得苍天庇佑,在下恭贺相公。”

“谢过叶管家吉言。”

“相公快且去吧,在下告辞。”

“叶管家,请。”

“相公,留步。”

这日,照顾老妇人的下人,终于从她的口中听到了清晰的话语:“小叔小叔,我要见夫家小叔。”

自古男女有别,叔嫂间自也应当避嫌,但是毕竟是山野乡间,又算不得是私下相会,倒也犯不得忌讳,因此,在请示了自家少爷之后,下人很快便将老妇人口中的那位“夫家小叔”请了过来,而这人就是在村口当差的李三。

“小叔小叔”老妇人睁着浑浊的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气息低迷地喃喃呢咛,直到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唤声,自被中伸出一只干枯苍老的胳膊,胡乱地拔拎一阵。

李三见状犹豫地看了眼床边的侄子,然后才靠近床前,继而被一把抓住,老妇人紧扣着手中的手臂,已显暮色的脸上满是仓惶:“小叔,小叔,嫂子嫂子错了啊”

老妇人其实并不老,家境在村中也是难得的殷实人家,但是在这位有着奴仆服侍的妇人脸上却早早地爬满了皱纹。

“小叔,嫂子嫂子悔啊”

老妇人刘氏是名寡妇,年少嫁给了李三的兄长,李家虽然也是李姓,却不是李家村中的乡民,而是自外边乔迁而来。

李三的兄长早年外出做了行脚商,因其气运极佳,便早早地挣下了一份不错的家底,在村中盖出了一房青砖大院,这在偏远的李家村中,自是一份人人艳羡的富足。

即使其突遭厄运,也依旧留下了足使妻儿衣食无忧的家产。

刘氏的独子自幼被送上了学堂,年少丧父却使得其越加发奋读书,终不负先父慈母的期望,一举考得功名,成了村中的清贵秀才。

按说有着这样难得的体面身家,不过四旬的刘氏当气韵正佳,但事实上这位妇人却早早地消逝了年华。

“小叔,你且听嫂子听嫂子一说。”刘氏极力挣了挣,神智随之清醒了些,“张家幺妹,嫂子对不起她!”

“嫂子?!”李三惊疑地唤着刘氏,刘氏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是是嫂子一时黑了心肝。”

已是深秋,刘氏来到了一户农家,不大的院落被收拾地干净齐整,几株杏树了都落了叶。

扣了扣柴门,一位妇人便自屋中走了出来,刘氏见了道:“婶子。”

妇人将刘氏迎进了屋中,神色憔悴地问道:“大媳妇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刘氏见了赶忙伸手将妇人扶着坐下:“婶子,小叔又寻着一张方子,这不是连着药材,一道给您送来瞧瞧。”

妇人闻言,牵强地扯着面皮,感激地握上刘氏的手:“劳着你们还记着,这可真是让婶子怎么感激才好。”

“瞧您说的,幺妹都已经和清远定了亲,这不都是一家人了吗?哪里还能当得您一声谢谢哟。”

“要的,要的。”感怀是真,但是妇人的面上却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刘氏也知妇人所想,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脸上却是安慰地劝道,“好歹还是要试试的,许苍天保佑,这一方汤药下去,指不定就能见好。”

“哎,试试,是得试试。”口里应着,眼角却泛起了水光。

刘氏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看着妇人佝偻的背影,摇头叹息,而后便向着里间走起。

推开禁闭的房门,入眼的便是简单的摆设,而细微处的一些精巧心思,却说明了这是间女儿的闺房,刘氏合上门扉,缓步走进屋中,阳光懒懒的照着,屋里却没有什么人气,她径直走近床边,伸手撩起床幔,入眼的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