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和闻人布多的举动引起了教习和大师们的兴趣。尤其是李画的特殊身份，在座的都心知肚明，他的身后是睿公子掌权的青龙府，据说李画和睿公子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再深挖下去，隐约可见圣龙峰的影子。

“守仁，你怎么看？”吴道子含笑望向身边的老朋友。

于守仁冷淡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无非是打打杀杀，你踢我一脚，我揍你一拳，你这老家伙一向自恃高雅，什么时候也对打架感兴趣了？”

吴道子嘴角抽搐，耐着性子道：“我是问你这两人的天赋境界，对此有何评价，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于守仁道：“你自己不会看？”

“行行！你脾气大好了吧，我就奇了怪了，最近你跟吃了火药似的，就没给我好脸色看。”吴道子郁闷道。

“老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龌龊事，得罪了老于。”吴道子另一边坐着洗砚池的当家人，同时也是著名的书法大家柳卿，嗅到了两位老友的火药味，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我哪有这个能耐，惹于教习动肝火？你别瞎打听。”吴道子当然不能说出实情，事涉李画身后那位隐居乡野的老人，以及当年的那场风波丑闻，纵然是灵帝学院中与他并称书画双绝的柳卿，他也不敢透露丝毫。不是他信不过这位交情深厚的老友，他的多幅画作还是柳卿题的字，可是那位老人的身份实在太过紧要，吴道子对人性从来保有余地，从来不轻易去试探或考验。

柳卿多年浸淫书法养成的沉稳心性敏锐察觉到了吴道子的不对劲，于是转变话题到场上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看来两个小家伙都想要借助对方的压力来突破境界，一个厚积薄发，却卡在最后一步，一个进境神速，却丝毫没有灵力不稳的轻浮，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柳卿感叹道。

吴道子问道：“你看谁能先一步突破？”

“不好说，但我希望闻人布多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毕竟那个李画就算今天不破境，最迟几日也会水到渠成。”柳卿身为书法家，同时也是一位境界高深的灵符师，一笔一画都暗合天地大道运行的轨迹，随手一道灵力写就的灵符都有莫大的威能。

洗砚池的学子本就不多，能够有资质绘制灵符的更是稀少，大多只是对书法一道纯粹感兴趣，才到洗砚池学习各种字体，陶冶性情。洗砚池只有三十几名灵符师，大多都是中低阶，通过灵符释放到灵术威力都要大得多，而且调用的是天地间的灵力，自身损耗灵力极少，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就是需要花时间绘制。生死攸关之时，任何延迟都是致命的，就算灵符的威力再大，若是对手抢先近身，一切都白搭。所以除却高阶灵符师能够瞬发书就中低阶灵符外，中低阶的灵符师都会事先准备大量成品灵符，贴身收藏，对敌之时，只需要扔出来就行了。如果是高阶灵符或者禁忌灵符，就算是高阶灵术师也要花点时间来完成，高阶灵术师身上携带的灵符很少，但都是一放出来就惊天动地的大杀器，非危机关头或特殊时期，轻易不能动用。

“修行这种事，还是要看机缘啊！我倒是希望两人都能临场突破。”吴道子期待地看着远方高台上的两个人影。

短暂的对视后，李画和闻人布多在台下学子的喝彩中同时冲向对手。闻人布多势大力沉地扑向李画，就像是一头威武的棕熊，这是取自五形拳中熊的形意，熊虽然显得有些笨拙，实际上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远远压制虎豹之类的野兽，这一点李画从月牙熊一巴掌秒杀赤目狼那一幕就切身体会到。

李画双掌拍向闻人布多的双臂，借着他向下倾斜的力量，顺势引导，想要打偏他的重心，令其扑倒在地上。

拨云掌！

此掌奥妙无穷，精髓就在一个巧字上。

还好闻人布多双臂才往下一沉，就止住下坠的形势，右手捏拳向上一撩，撞向李画下巴。李画向后仰起，拳风从他的面庞擦过，险之又险得让过右勾拳，正好闻人布多下腋暴露，两指并拢，青光一点，正中腋窝要害。

断灵指！

闻人布多右手臂猛的一阵酸麻，力气散了七分，一声大吼，竟抬起没有散力的左拳，档胸砸去！

李画顺着拳头的劲道后撤，奈何这一拳实在太过霸道，来不及卸去全部力道，浑厚的灵力震颤得他身体颤抖，面容扭曲。

李画双脚在青石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最后在空中一阵翻腾，散去剩下的拳劲，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还好青衣诀的灵力游走周身，帮助他化解了进入身体内的拳劲，没有伤及内腑，不然回去后非要花个十天半月来调养生息，才可能恢复。

好一个五形拳，威猛如斯！

不过闻人布多右手麻痹，垂在腰侧，看样子也不好受，断灵指直接切断了腋窝下关键的灵力运转穴位，使得他右臂中流淌的灵力混乱无序，阻碍了经脉运转，一时半会右臂是使不出力了。

闻人布多一声低喝，灵力冲破右臂阻塞经脉，重新打通了气机运行，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咧嘴一笑，只不过天生农民的苦哈像使得他的笑容很难看。

汲取之前的教训，闻人布多又变幻了一种拳意，步伐跳脱活跃，双臂下垂，不时扰扰脖子，龇牙咧嘴，看上去像一只长臂猿。长臂猿善于攀爬，在丛林山涧如履平地，急行如风，身手敏捷灵活，辗转腾挪都是雕虫小技，最适合应对李画这种对手。

闻人布多手脚并用，曲折跳跃，围着李画不停活动，看似毫无规律的多余动作，却是在伺机寻觅对手的破绽。

也许是闻人布多的动作太过滑稽，引得众人大笑不已，原本五形拳中取自猿猴的形意只有区区几招，而像他这样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只猿猴一样蹦哒，应该是他自行衍生出来的怪招。

青衣诀同样是在复杂变化中寻觅机会的功法，李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立即变幻方位，模糊身影，和闻人布多纠缠在一起。

两人动作极快，方位转换间不断交手，你来我往，出手如电。闻人布多每每看准机会，出拳比之前更加深入，手臂凭空长了半尺，一寸长一寸强，拳势更涨三分，出手也提前了半拍，让人防不胜防。云南笔趣阁ynbike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