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员外受此打击,也不再出舱活动,饭食都靠小厮帮着端到屋内。这一日风平浪静,眼看着天又要黑了,过了今夜,明天就到前原城了。
云小哥端了晚饭往舱里走去,今天和员外没胃口,晚餐就准备了两碟小菜,当然酒是少不了的。
走过拐角,迎面过来个黑脸胖子,一身绸缎衣服,肚子挺得跟怀了八个月的孕妇似的,两只小眼睛眯眯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舱道有些窄,胖子努力的把身体贴到一侧,还是只留下不大的空隙。幸亏云小哥身材不错,屏住呼吸,缩了肚腹,终于安全的挤了过来。
那胖子擦擦汗,歉意的笑了笑,继续往前挪了去。
云小哥进了舱,关了门,廊道顿时安静下来,甲等房的隔音就是好。
夜半三更,和员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外间的小厮也打着雷鸣般的鼾声。
这时候,里间的窗子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颗蒙着面的大脑袋伸了进来。
那脑袋四处望了望,突然往前一探,掉落下来,咕噜噜的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和员外睡得很死,没有动静,隔了一会,窗外伸进一只手来,朝着和员外胳膊底下压着的珠串摸过来。
那手甚是灵巧,小指轻轻勾住珠串,拇指食指捏住压着珠串的衣袖,借着船身摇晃,微微用力一抬,珠串已经脱了出来,那只手不急不缓的勾着珠串往窗外缩去,悄无声息。
突然,屋中寒光一闪,珠串啪嗒一声掉在桌上,那手已齐根断了。断口却没血迹,借着月光看去,里面是空的,竟然是只假手。
和员外左手把珠串收入怀里,右手提着短戟,纵身一跃已是出了窗外,月光下,一个黑影正往远处遁去,和员外大喝一声:“好贼子,哪里走?”翻上舱顶追了过去。
周围客官都被惊醒,有艺高胆大出门来看。云小哥也被吵醒,出了门,站在廊道里望去。
只见两个身影追逐交手,从舱顶追到甲板,从甲板打到桅杆。
一人大笑道:“你这贼子,甚是狡猾,竟在我饭菜里下药。幸得被我识破,今日看你哪里走。”
另一人语声尖利,显然故意变了声音:“合盛镖局偌大的名号,竟然也会捞偏门,偷偷摸摸的走暗标,还是和总镖头亲自出马。真是稀奇,不知道保的是什么镖啊。”
船上的几个护卫也呼喝着赶来,那两人武功高强,在桅杆和船帆上蹦来窜去,打的热闹,护卫武艺不高,只能护在甲板周围,防止贼人逃脱。
打了一会,一人从桅杆上落下,蒙着面巾,没有朝着甲板,却是远远的落向水面。护卫隔着围栏大声呼喝,却是无可奈何,不过让贼人水遁去了也是好事,省的狗急跳墙,弄出伤亡。
那贼子将将掉进水里,却往水面抛出一物,在上面蹬了一脚,身形一转,往船的底舱跃去,这一跃就不见了人影。
另一人轻功不济,窜下桅杆,沿着楼梯追了下去,护卫们也跟着去了。
云小哥站在门外看着众人消失在甲板上,摇摇头,打开门回到屋内。
舱门是内开的,打开后立在左侧,对着门就是外间的床,左边角落有张桌,右边就是通往内间的门,门上挂着布帘子,船上空间小,家具简单,打开门就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