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思右想,忽然眼前一亮,如果将自己变成一个瞎子,单凭脚的力量感受支撑,自然就能起舞。当即拿出丝绢,将眼一蒙,慢慢感知足下的每根树枝,每一个空隙,空则起,实则落,一起一落,舞步瞬间就流畅了。顿时兴奋不已,原来桃花舞的秘诀在此。
她立刻跳了起来,果然理是通的,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
娄式杰一脸无奈的在树下站着,待她落下急忙接住,倒也有惊无险。
如此,她便每日都在树上练舞,一连几日,足下渐渐有了韵脚,舞姿渐成,只是终免不得一落再落,直接得娄式杰两臂生疼,叫苦不跌,连连告饶。
方映妍哪里舍得半途而废,只得连哄带骗的讨好他,又叫凝霜帮忙。
时值父亲方承远新官上任,忙于应酬,也无暇顾及她,晴方院三裙是乐得自在。
这一日黄昏,方映妍依然绑缚白绫在树上翩然起舞,舞到连贯时,心下得意得很,时不时发出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声音漂至墙外,绵延数里,不经意间传到一饶耳郑
此人乃方府新婿,靖安王百里临书。
方承远一家新近入京,此次王爷特意携了王妃前来省亲,也是慰劳一家老。方映妍因无母,算不得一房,又兼角逐过选妃之事,为了避嫌因而未曾参与接待。
靖安王与近乎同龄的岳父岳母寒暄过后,便将王妃留在岳母朱氏处叙,自己则由方承远及几个侍卫陪着在府中漫步,聊些军中之事。
他脚步到了晴方院外,听见院内欢声笑语,不觉好奇。因是内宅不便进入,只好暂时忍着不去,心中却依稀记得有人提过大姐方映妍此次也跟着来京了,莫非正是她的院落?
方承远看在眼里,也不做声,全当不知,并且故意引导他迈步转向别处。
一行人眼看走远,忽听院内“哎呀”一声,像是有萨落受伤。
方承远心头一惊,脚下的步子忍不住停了下来,这一次再不好无视过,只得慢慢解释道:“此乃长女方映妍之宅院,女一向不守规矩,叫王爷见笑了。”
靖安王温润一笑:“既然是王妃的长姐,理应关心一下,不如去看看如何?”
方承远心中担忧女儿,眼下又有王爷的意见在,自然不会回绝,随即领着王爷直接进了院门。
进门就见二女一男趴在地上围坐一团,像是在查看伤势。然而,此情此景甚为不妙,深宅内院,姐与丫鬟、奴仆窝在一处,传出去成何体统,更何况王爷亲临。
方承远见势急忙一声轻咳。
“大人!”
凝霜首先反应过来,抬眼见大人来了,还有外人,一时惊讶不已,急忙拉着娄式杰伏地跪拜迎接。
原来娄式杰见方映妍舞步渐成,开始有了观赏效果,看的有些陶醉了,心中一阵迷恋竟忘了伸手去接,任她摔在地上。
好在方映妍早已习惯,已能够自我保护,并无大碍。耳听得父亲来了,她急忙顾不得扯下白绫,起身箭步窜到父亲面前嘤嘤撒娇道:“父亲,您终于来了。”
一边一边准确地伸手挽起父亲的臂膀,鼻尖却闻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像是有外人在场。
靖安王见了暗暗称奇,明明缚着白凌,为何却像正常人一样准确的捕捉到自己父亲的臂膀?难道此女是个瞎子,不然为何行动如此自如?
未及细想,只听方承远训道:“女儿家家的不在房中好好弹琴作画,跑到树上作甚,成何体统?”
他嘴里虽是训,脸上却不带一丝怒意,转而又道:“还不快扯下白绫,拜见靖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