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姬正的一颗心忐忑不安,按理,他这个太子已经被废,再也不能统率任何大臣。
“太子是在担心那些金贝吗?”商助哈哈一笑,对姬正道,“沿路经过各诸侯国,都需要打点上下,这笔钱物已经花得差不多了,留给向国公的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一。”
“不是。”姬正知道商助是在安慰他,霎时间暖意涌上心头,“太卜、孙云大司马和李青牧你们仨依然留在我身边,王甚感欣慰。”随即想到灵王竟然罢黜他的太子职位,还下令杀他,又觉心寒如冰。
姬正看这青江波涛起伏,不见他物,只有孤零零的几艘楼船扬帆行驶于江上,又想到前些看到偌大的空里,一只鸿雁在孤零零飞行,自己便如那只孤鸿那般孤独,当下心里充满惆怅:“父王一定是听信了令妃谗言,才会废除我太子职位,否则,他就算再怎么老糊涂,也不会篡改祖宗之法。”他却未曾想过灵王是否受到胁迫才会这么做。
“殿下,当初微臣便已算出一个月内,建德宫必定发生大乱,现在只不过是预言成真罢了。”商助微微叹了口气。
“太卜料事如神,王十分佩服。”姬正打从心里感激商助,正是他一次次的未卜先知,一路趋利避害,才能领着众人走到现在。
“太子殿下,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军心不稳,我怕无法继续前校”插话的是李青,他捧着长剑,做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这就是李青,仗着修行者的身份,不放过任何表现的机会。
姬正觉得李青得对,但在那之前,他还得做些事。
他看着商助、孙云和李青,郑重其事问:“王想先问一下三位大臣,如今王被罢黜,地位不复从前,你们仍然真心想辅助王吗?”
“殿下,如今我们同坐一船,理应同舟共济,齐心面对困难。”商助向姬正躬身行礼道,他却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正面回答姬正的问题。
“李青愿一生追随太子殿下。”李青持剑行礼。
“臣得到的命令是护送太子殿下到桐柏国,其他的一概不知,无论如何臣会竭力完成任务。”孙云道。
“那之后呢?”
“护送殿下平安返朝在任务之内。”
“甚好。”孙云的这句话无疑让姬正吃了一颗定心丹。
“玄水军追随我多年,只听我一个饶命令,绝不会叛变,请殿下放心。”孙云看出了姬正的担心,特意跟他。
“谢谢。三位大臣今日鼎力支持,王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日后待王回到毫京,重夺太子职位,绝对不会亏待三位大臣。”姬正向商助三人深深鞠了一躬。
常言道,树倒猢狲散,又有人曰,大难临头夫妻各自飞,在这危难时刻,这三位大臣没有舍弃离去,更没有倒戈相向,他由衷觉得感激。
“殿下言重了。”三位大臣同时道。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目标不变,渡过青江,抵达桐柏国,请伏据师尊出山。”商助道。
“太卜,南蛮国众多,路上必遇坎坷,土着们又会巫术,我担心不会轻易遂愿。”姬正脸挂忧色。
“那我先为此行占上一卦。”商助正准备拿出蓍草,却听到有水兵来报:“大将军,太子殿下,船底在漏水。”
“漏水?哪条船?”孙云皱起了眉头,登船后,他一改平时荒诞不羁的作风,检查楼船,观察水况,指挥船队,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工作,尽然展现了一名大将军应有的样子。
“七艘楼船都在漏水。”
“以最快的速度堵住漏水口。”孙云的脑海里满是姜不器的影子,就差阴谋两个字没有脱口而出。
“诺。”那水兵领命而去。
“我去看看。”副将赵岭跟着下了船舱。
“看来向公是想让我们埋葬在青江之中啊。”李青把剑扛到肩上,嘟起了嘴巴。
“只怕未必是姜不器的意思。”商助哂笑一声。
商助猜得没错,这事与姜不器无关,是徂丧的杰作。
徂丧瞒着姜不器,命人将船舱底部厚实的木板换成薄木板片,而且只用了少量的粘合剂去粘合,他算准了时间,楼船行驶到江中时,这些薄木板受到江水的冲击,必定会裂开,江水涌入,楼船下沉,姬正就会葬身鱼腹。
只可惜,玄水军的水兵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废物,甫一漏水便发现了问题。
“且先别管是”孙云刚想让太子一行进入船舱,又有手下来报:“将军大人,发现有水鬼在凿船。”
“哪条船?”孙云皱起了眉头,这才刚从虎口脱险,岂料马上又掉入狼窝。
“就是这条船。”传令官答道。
“派出水龙营,务必要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