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澈早在人群中就有安排,见到那几个形迹可疑的人离开人群,便也假装无意的跟了上去。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和谍子,对于跟踪人很有一套。那几个来看热闹又形迹可疑的人显然没有发觉,尽管十分警惕,可舒云澈的人一直没有跟丢。
等舒云清回到陆府的时候,舒云澈也下了学回来了。将今天收集到的情报一一递给舒云清过目后,有些疑惑道:“阿姐,他们看起来好像真的只是陆家的商业对手在看着陆家一样。这几个人接头的都是各大商贾家里的人,而这些商贾之家我仔细的查过了,跟陈景毫无关系。”
“他们或许跟陈景毫无关系,但是跟他们有关系的人却未必跟陈景没有关系。”舒云清这番话说得十分拗口,但舒云澈却听明白了。
“阿姐的意思是,去查他们身后的人?”
“不,我们不查,他们自己会暴露的。”舒云清说着,将情报叠好,丢到炭盆里烧成了灰烬。
“阿姐,我不明白。”尽管舒云澈心智如妖,但毕竟是个十岁的孩子,很多事情看不透彻。
“他们今天之所以会出来围观我和嘉树巡店,那就代表着他们后面的人有所怀疑。尽管今天大西扮演嘉树扮演得很好,可是这些商贾都是人精,断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所以他们还会派人来府上吗?”舒云澈有些疑惑:“可派人来府上也一样探不到什么消息,毕竟大西在陆草包回来之前都得假扮成他的模样。对学院称病,在家里闭门不出。”
“对啊,如果你是那些商贾老板,你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觉得很奇怪呢?”舒云清循循善诱道。
“我明白了!”舒云澈当即眼前一亮:“阿姐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起疑,可是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来往多了,还整天盯着人家的儿子,肯定不好,所以他们背后的人自然而然就会浮出水面,只要在这之前让大西好好假装成陆嘉树,又有高太师安排在京都里曾经出现过却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陆嘉树,他们就难以辨得真假,必然会露出马脚!”
听了舒云澈的话舒云清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没想到,当初嘉树易容背上后,高太师心思周密,在高叔叔带着嘉树回扬州的时候特意让人易容留在京都转移视线,若不是他先做了这么周密的部署,只怕我们这出戏还唱不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京都和扬州都出现了一个陆草包咯?”舒云澈眯着眼睛笑起来,那笑容的弧度,简直就是缩小版的舒云清。
“是,只不过我和高太师商量好了,那个陆嘉树只在今天出现一次。”
“这样一来,更加真假难辨,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两个都是假的!”舒云澈一合掌,顿时觉得自己姐姐好生厉害:“那些个商贾如果跟他们身后的人说陆草包今日在街头出现,他们定然不信,届时只要他们派人来扬州试探,我们就能顺势摸清扬州商界如今的局势了!”
“我们家小阿澈长大了,不过三言两语就能把这弯弯绕绕想明白了。”舒云清听着舒云澈准确无误的分析,不由得有一种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一晃眼,父母过世都快一年了,舒云澈也从最初懵懂无知的小屁孩儿被迫长成了这个心智如妖的小少年。
舒云清真不知道,对于弟弟的变化,她是该喜还是该忧。
他有心计了,能看懂人心了,自然就会避开许多祸事。
可是同样的,他有心计了,对他人的提防便会多上几分,就在也不是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年了。
舒云清本想着嫁进了陆家,还可以让舒云澈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事情总是这般不如人意,悄无声息的,就让舒云澈脱离了天真。
想到这里,舒云清不由得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