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投石机带着巨大的石块,狠狠砸在了城墙上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猛攻,合乡城墙已经有些摇摇欲坠,曹昂虽然屡次派人出城作战,却都大败而归。
陈旭更是让人日夜猛攻城池,根本没有丝毫停歇。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关中军带着各种攻城器械,再次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曹昂挥舞着手中佩剑,大声吼道:“火油,火油,烧毁攻城器械!”
“弓箭手,弓箭手,射杀敌军!”
“长矛手准备,刺死那些攀爬城墙的贼军!”
曹昂的声音有些嘶哑,可他仍旧站在城墙上,扯着喉咙大声指挥着。
这段时间合乡城的攻防战十分激烈,若非曹昂挺拔的身体,一直待在城墙上面鼓舞士气,恐怕曹军早就崩溃了。
“为了生存,为了保护家园,杀敌!”
曹军将领亦是跟着大声呼喊,帮忙鼓舞士气,奋战在最前线。
旌旗摇曳,战火滚滚,喊杀声震天。
这场惨烈的攻防战,使得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兵马,一直到夜幕降临之时,关中军才缓缓退去。
曹昂扶住城垛,看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关中军,忍不住大口喘粗气。
“快点分发食物、清水,关中军吃过晚饭之后,稍微休整一下就会继续攻城!”
曹昂的声音无比沙哑,甚至都有些失声。
“主公,喝点水吧。”
郭嘉端着一碗清水,缓缓走到了曹昂身边,将其递了过去。
接过清水,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郭嘉,曹昂不由关切的问道:“军师,你身体不适,还是到城内休息吧。”
自从曹操去世以后,郭嘉身体亦是每况日下。
特别是到了最近这段时间,郭嘉每日劳心劳力,变得越加憔悴了。
如今徐州老一辈很多都去世了,曹氏虽然有不少后起之秀,可是相比起这些老一辈,终究还是要差上一筹。
曹昂知道郭嘉对于徐州的意义,知道如果郭嘉身体垮了,徐州真的就没有一线生机了。
事实上,这个时空的郭嘉,由于没有跟随曹操远征乌桓,导致水土不服积劳成疾病死,已经多活了很多年。
饶是如此,郭嘉今年也有五十四岁,再加上平常不太注意养生,每日更是劳心劳力,身体越来越差。
若非心中还有一股意念支撑着,恐怕郭嘉早就病倒了。
“咳咳,嘉并无大碍,主公还是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曹昂一口气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这才转头看了看关中大军营寨的方向,眼中闪过一道忧虑之色。
“合乡城墙摇摇欲坠,恐怕再过几日就会城破了。”
事实上,合乡城中有十万曹军,若是城郭高大、粮草充足,完全能够防守许久。
然而,合乡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城。
面对关中军各种犀利的攻城器械,能够守到今日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郭嘉低声说道:“孙权又被徐贤拖住,根本没有办法派遣大军来援啊。”
曹昂脸色不太好看,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郭嘉再次献计道:“时至今日,关中军兵锋难以抵挡,主公应当且战且退,固守东海郡境内每一座城池。”
“若持续拖延下去,关中军很有可能会粮草不济,重新撤回关中。”
曹昂深以为然,依计行事。
第二日,曹昂撇下两千士卒虚张声势,他却是带着大军弃城而走,撤到了下一座县城昌虑。
陈旭攻克合乡,再次挥兵攻打昌虑,猛攻城池两月,昌虑失守,曹昂再次撤往下一座县城丞县。
复三月,陈旭攻克丞县。
周瑜谓陈旭曰:“曹军且战且退,使得我们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付出巨大伤亡,而且消耗时间很多。”
“若长此以往,将士们必定士气低落,消耗的钱粮也会越来越多,会给后勤造成巨大压力。”
陈旭闻言霍然惊醒,当即下达屠城命令,并且放言若百姓有敢帮助曹军守成者,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屠城命令的下达,使得许多县城内百姓心中大骇,不顾一切逃到城外,留守的百姓也拒绝帮忙守城。
如此一来,曹军与县城内百姓之间关系,就开始变得恶劣,关中军攻克县城就容易了许多。
饶是如此,陈旭仍旧花费了一年时间,才打到徐州首府郯县。
关中军围困郯县复一年,郯县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城破也就在数日之内。
战鼓之声隆隆作响,旌旗遮天蔽日,士卒的怒吼震动天地。
郭嘉站在城墙上面眺望远方,隐约还可以看到关中军的旗帜,过了许久才对曹昂说道:“主公,请借一步说话。”
曹昂不敢怠慢,当即跟随郭嘉一起,走下城墙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小屋之内。
两人刚刚进屋,郭嘉脸上就涌现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他剧烈咳嗽了几声,慌忙用手帕捂住口鼻。
曹昂看到,那块洁白的手帕之上,缓缓出现了一抹嫣红,面积越来越大。
“军师,军师,你咳血了!我这就去叫军医!”
郭嘉却是急忙说道:“主公无需如此,嘉的病情我自然非常清楚,撑不了多久了。”
曹昂闻言大惊,忍不住虎目含泪,道::“军师乃大齐之栋梁,如今正是大齐生死存亡之际,若是军师弃我而去,父亲留下的基业真的会被陈文昭夺去啊!”
郭嘉却是苦笑道:“我知道陈文昭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太重视情谊,对于典韦更是情深义重。”
“当关中军打下陈留以后,陈文昭必定会陪同典韦回乡,这才早早派人潜入己吾,想要将陈文昭刺死。”
“陈文昭长子陈政统领长安次子陈骏乃上将赵云外甥,统兵驻守幽州境内幼子陈艾随军出征,陈文昭不在的时候,暂时担任三军主帅职位。”
“如果陈文昭殒命己吾,再派人挑拨此三人争权夺利,强盛的关中顷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可惜啊,刺客终究还是未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