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世子衣俊卿,小名卿卿,被宁老侯爷从小当做女儿养大,不拘礼教,荒唐爱闹,花楼云雀阁的镇阁之宝。对于青晏来说,与他的结识,乃至之后的种种,充满了巧合,人为的巧合。
她迷了迷眼睛,探究的目光落在男子身上:“参加宫宴的人那么多,你干嘛大晚上的跑来问我?咱们很熟么?”
“那不一样,晚上多有气氛呀!”男子说着,做了个鬼脸。
所以……有气氛是指趴房顶上吓人么?敢情交拜帖走正门进来这个普通人的选项,从一开始就没在这人意识里出现过呗!男人理直气壮得让青晏都无语了,感觉再问下去就是侮辱自己的智商。但世子大人显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揉了揉因为做鬼脸而抽掉的脸蛋,理所当然道:“再说了,咱俩不是朋友吗?”
青晏愣住了,她并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因为出身和性格的关系,前世她身边除了钰儿,少有人亲近,每每看到别人呼朋唤友,说不羡慕是假的,可她跟那些世家千金,官宦女眷又实在合不来,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卿卿是前世今生,第一个主动说他是自己朋友的人。
即便是历过生死的青晏,一时也有些慌乱和难为情:“谁、谁跟你是朋友……”
结果,对方一本正经的掰着手指头给青晏分析:“你看啊,咱们不仅一起喝过酒,还一起泡过妞,顺便坑蒙拐骗偷……
青晏:“……”这是什么绝世不健康的损友关系啊!
“最关键的是,咱俩可是一起投过湖的,过命交情呀!”卿卿豪迈的拍了拍青晏肩膀:“这还不算朋友?”
青晏现在只想装不认识他。
其实她不是看不出来,卿卿是在刻意接近自己,有很多地方她后来想想就能发现蛛丝马迹,比如她刚进入秦淮巷的时候,因为轿子挂了燕王府铭牌,被激动的人群围住,但那些龟公老鸨以为轿里是燕王,都谨慎的很,不敢放肆。唯独卿卿杀出重围,在众人反应不及时将她劫走,而那首让自己触景伤情的花楼小曲,很显然也是有针对性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卿卿一早就知道轿子里的人是她,而不是燕王穆铮。再回想自己省亲回府途中,与封易当街偶遇,曾引发路人议论,可能卿卿当时也在场,所以才能知道那么多。至于后来,这人借口赔偿立下债契,又引自己醉酒,乃至借故登门,都能看出刻意为之的痕迹。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青晏眉目微敛,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很感动。
为了这一声朋友。
只是可惜啊……他们不是真的朋友。
“能得宁国侯世子为友,青晏三生有幸。”女子嘴角挑起属于燕王妃的完美而疏离的笑意:“可惜我不记得宫宴上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无聊的很。”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
男子于是明白了,略有尴尬的摸摸鼻子:“是么……”
“是啊,没能给世子满意的答复,抱歉了。”青晏站起来,理了理衣衫:“世子若无旁的事,赎青晏不便久陪。”说着,便打算下去了。
“哎!你别走呀……”卿卿忙不迭的跳起来,见青晏回头询问的看着他,又一时又想不到要说什么,脑子一抽脱口而出:“我都送你礼物了……”
话一出口,他就想直接抽自己嘴巴了,这都说的什么啊!可惜为时已晚,就见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跟着飞身落下,他甚至来不及阻止:“等等……”
片刻后青晏再次翻了上来,把手里的匣子递给卿卿:“承蒙世子厚爱,以礼相赠,青晏还未当面谢过。只是无功不受禄,地契和扳指在此,原物归还。可惜万灵散已经用了,若世子不弃,青晏愿意等以值之物偿还。”
“哎!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卿急忙推回去:“你误会了!其实我……没想,我就是……我……啊啊啊!”支支吾吾了半天,语言都组织不到位,卿卿抓狂的揪乱了头发,唰得蹲下去抱住头团成了蘑菇:“阿西吧!我又搞砸了!”
青晏被他的样子吓到:“世子?”看书阁kenshuge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