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点点头,答了个好字,再开口却忽然就变成了浑厚粗哑的男人声音:“那我要问,姑姑可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众人大惊,连穆铮也变了脸色,仔细再听,却发现声音不是从她口中传来,而是从腹腔中发出来的,不由得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爷不必大惊小怪,此乃腹语术,可模仿男女老幼,乃至鸟兽之声。”青晏依旧没有张口,声音已变成了老妇:“江湖人的小玩意,臣妾觉得有趣,学来解闷用的,怕吓到人一直只在夜深无人时,才练着玩玩,岂止会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她说着,意有所指的扫了一眼徐姑姑,众人的视线便随之追了过去,或是若有所思或是恍然大悟般的打量着深宫老嬷,直盯得徐姑姑再也绷不住。
“老奴确实不知,误会王妃,罪该万死,请王妃责罚!”说着心有不甘的跪了下去。是啊,她本以为自己揪了越青晏的小辫子,哪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越青晏还有这一手,一下子就落到了下风去。
青晏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罢了,姑姑起吧。不过是个误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姑姑刚松口气,就听女子补刀:“只不过,这半夜听墙角的爱好,姑姑还是趁早改了吧!”
顿时就有不厚道的下人窃笑出声,徐姑姑一张老脸涨红,偏还没法反驳,只得悻悻的谢了青晏教诲,退到一旁不吭声了。
姜氏由不死心:“那这梯子呢!就在你后墙上架着!”
青晏翻了个白眼:“我怎知你这梯子究竟从何而来,退一万步,就算它架在后墙上,那常人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担忧府内进了窃贼么!为何姜侍妾却剑走偏锋,马上就想到栽赃本王妃了?”青晏说着,锐目直视姜氏,话语更巧妙的暗示梯子乃是姜氏为了栽赃故意放的,直把姜氏说得冷汗横流,慌忙辩解:“我没有!王爷,嫔妾真的是在外面发现的梯子,您相信嫔妾啊!”
然而男人打从青晏用出腹语术后,心里的天平已经有所倾斜,姜氏善妒跋扈的性子,他自然了解,从越青晏入府她们两个就冲突不断,在这件事上,要说姜氏没动手脚,他都不信,但越青晏也绝不无辜,至少有一件事,怎么也说不过去那就是青晏确实没在院子里。
想到这里,穆铮眼眸微凝,沉声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青晏撇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扬了扬手里的酒壶:“臣妾心情不好,找个地方自己喝酒赏月,也不成么?还是说,我在这王府里,去哪都要向姜侍妾报备?究竟我是王妃,还是她是王妃?!”
女子厉喝出声,言辞里带了悲愤:“王爷,纵使您心属他人,却也不该如此折辱臣妾!”
燕王爷一下子就从发起质问的人,变成了被质问的人,被先发制人的青晏打了个措手不及,条件反射似的辩解道:“本王并没有……”话到一半,他骤然看见对面丫鬟钰儿就站在青晏身侧,似悲似怒的视线直直看过来,剩下的话顿时说不出口了,毕竟就在片刻前,他还认准了青晏是跟封易私会去了,心里已有了阴暗残忍的打算,如今睁眼睛说瞎话,即便脸厚如他,也觉得心虚起来,但心虚归心虚,认错是不能认错的,男人于是撇开眼睛,强辩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行为不点,才会引起误会,身为王妃岂能如此放纵,腹语术这种江湖把戏也是你能学的?竟还酗酒……”
青晏:“……”听听,这是人话么!
虽然说的不是人话,但显然男人已经相信了青晏那套说辞,青晏心中大定,便不耐烦听穆铮废话,敷衍了事的挥挥袖子,开始撵人:“是是,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呼吸都是错的总行了吧!王爷要没别的事,就哪来的回哪去吧,臣妾要睡了。”
但燕王爷却赖着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