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样?口感如何?”
拿到严师傅新酿的酒后,黄父急忙找来黄维仁,让其先品一番。
“唔呸!”
不过,黄维仁仅喝了一口,便全部喷了出来,还险些喷到黄父的身上,好在他虽胖却灵,一个闪身,恰好避开。
“怎得?”
黄父见状,凝眉询问。
“呼你自己来尝尝!”
黄维仁伸着舌头,不停哈气。
“我不!”
见黄维仁那般痛苦的模样,黄父猛摇头,“你直说便是。”
“酸太酸啦!”黄维仁咋舌道。
“酸?”
黄父疑惑地接过酒壶,对着壶嘴儿轻抿了一口,“呸呸呸这是错拿成醋了吧?”
“不是!”
黄维仁抹了一把嘴,说道:“你再闻闻。”
“呃这是酒味儿?”
黄父抱着酒壶,俯首细嗅一番后,才觉这气味儿并不泛酸,不仅不酸,还带着一股酒香气。
光闻这味儿,醇香清甜,似是一壶好酒。
“为何喝着是酸的,闻着却是甜的?”
黄父百思不解,又抱着酒壶小尝了一口,“呸!真是酸的。”
“严师傅呢?快将他找来。”黄父随即怒喝。
“严师傅?”
黄维仁转身便朝酒窖快步行去,并一边走一边撸袖子,作势凶狠,吓得路过的下人纷纷避让,生怕自己遭了这池鱼之殃。
“严师傅?”
“严翩之!”
不过,在酒窖寻了一圈,亦不见严师傅的身影,遂抓来身旁一名酿酒工盘问,“严师傅呢?”
“没没见着。”那名酿酒工颤颤道。
“没见着?”
黄维仁挑眉,怪腔怪调,好似压抑着什么亟待爆发的情绪。
“回少东家,真没见着,从昨个儿夜里起,便没再见着严师傅了。”那人如实道。
“你们呢?”
黄维仁随即将其松开,并用力推了一把,而后看向酒窖内的其他酿酒工,厉声询问。
“没没有!”众人皆摇头。
“好像,他好像出去过,就是昨个儿夜里。”有人忽然道。
“出去?上哪儿去了?”黄维仁看向那人,急忙问道。
“小的不知。”
那人摇了摇头,又道:“不过,他好像拿着个包袱,并非空手出去的。”
“啧!”
黄维仁狠狠地吐了口浑气,便直奔酿酒工们所住的院落。
“呼呼少东家,别找了,严骗子走了。”
就在黄维仁前脚刚跨入院门之时,忽见一名矮胖结实的下人向其跑来,且气喘吁吁。
“走了?”黄维仁皱起了眉头。
“嗯,他不仅带走了自个儿的东西,还顺手牵羊了两壶咱们的黄公新酿走。”胖下人点头道。
“啥?”
黄维仁大惊,随即转身,折回酒窖,后者见状,急忙跟上,“少东家,我估摸着,他定是心虚,才连夜出逃的,这会儿,兴许已然出城了。”
“除了黄公新酿,他还带走了啥?”黄维仁皱眉问道。
“还有那坛仅剩一小半的陈家新酿。”胖下人道。
“呵!这个严骗子。”
黄维仁错着牙,眸光阴鸷。
“严师傅是不是因为酿不出东家要的酒,这才跑路的?”
“定是如此,东家鬼迷心窍的,以为拿着一坛陈家新酿,便能依葫芦画瓢,酿造出一模一样的酒来。”
“没有酿酒配方,即便是那姚公在世,亦难仅凭闻上一下,再喝上几口,便能窥出这酒的原料配方来。”
“就算喝出了其中的酿造原料,不知晓其成分配比,照样不行。”
“别说了,少东家回来了!”
见黄维仁复又返回,原本还在聚众讨论此事的酿酒工们戛然而止,作鸟兽散。
“就拿了两壶?”
进入藏酒间后,黄维仁清点了一下酒架上的存酒,又看向胖下人,再三确认。
“没错!就两壶。”
胖下人笃定地点了点头,又道:“少东家,还有件事,比此事更为棘手些。”
“还有何事能比此事重要?我们的酿酒师傅都跑了!”黄维仁愤然道。
“又不是头一回了,再说,那严骗子一看就是半壶水,跑了便跑了嘛!”
胖下人撇撇嘴,不以为意。
“闷墩儿!”
黄维仁上前,揪住了他的衣襟,怒气更甚,大有将其推翻在地,暴打一顿之势。
不过,被唤作“闷墩儿”的胖下人倒是泰然自若,“佛曰:祸往者福来。少东家,你莫要动气,兴许,这否极泰来,好事近矣!”
“呼”
听闻此话,黄维仁才松开闷墩儿,并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尽管怒意压下。
“是何事?”
俄顷,他才看向闷墩儿,好奇而问。
“姚子雪曲重出江湖啦!”闷墩儿兴奋道。
“啥?”
“姚子雪曲呀,就是消失了近一百年的宋朝名酒,诗人黄庭坚笔下那首安乐泉颂里的姚子雪曲。”闷墩儿补充道。
“什么?”
黄维仁大惊,刚舒缓下去的那口气又被提了上来,并堵在了嗓子眼里
“东家,我听人说,这姚子雪曲突然出现了。”
陈家二进院子内,荔枝一改往日的淡然不迫,迈着碎步,慌慌忙忙地跑进了陈母的房间,惹得房内的酒儿一脸莫名。
干娘这是咋了?
“咳!酒儿,你先出去,我有事与东家相谈。”
见酒儿立于一旁,一脸好奇地望着自己,荔枝随即将其打发离去,这才行至陈母身旁,垂首凝眉道:“东家,咱们宜宾县的大街上,忽然出现了售卖姚子雪曲的小商贩。”酷录文学ku6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