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小哥,你是官府的人吗?”
豆娘昂首看向三清,问得不卑不亢。
“不是,我乃温德丰的酿酒师傅。”三清摇头。
“那为何要查我的户贴与路引?”豆娘质问。
“不查明你的身份,我又怎向夫人通禀?”三清反问。
“好吧。”
见三清这般执拗,豆娘无奈,只好从包袱里拿出了自己的户贴与路引,并双手递与了三清。
“豆娘?姓豆名娘?”好娘气的名儿啊!
细查了一遍豆娘的户贴与路引,三清又将视线挪至其姓名处,忍俊不禁。
“我乃孤儿,没有姓,只有名。”豆娘蹙眉道。
“哦。”
三清点点头,又道:“可豆娘这名儿不似男子之名,倒像是小娘子的闺名。”
“奴家本就是一名小娘子,只是外出远行,才女扮男装,以为安全与方便着想。”豆娘解释。
“哈?你是女的?”
三清讶然,急忙将视线移向户贴上标明性别那处,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豆娘身材高挑,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且肤色黝黑,五官立体,远不似小丰子那般清秀俊俏。
“咳!正是。”
豆娘清了清嗓子,将声线变柔放轻。
“我不信。”三清立马摇头。
“啊?”
豆娘一脸莫名,指着户贴上的性别,说道:“你瞅瞅,上面写的是男是女。”
“上面确实写的性别女,但我哪晓得,你这户贴是不是从别人那儿偷来的。”三清义正言辞道。
有了狗万里的先例,光凭这户贴与路引已然无法让三清完全相信。
“啥?”
豆娘急了,“若是不信,便将你家夫人找来对峙呀!”
“我家夫人哪是你想见便能见的。”
“诶!你这人,是眼瞎吗?就看不出来,我是女扮男装?”
豆娘挺起胸膛,愤愤而语。
垂眸瞟了一眼豆娘被裹胸布压得一马平川的胸部,三清忍不住笑了,“就你这莽戳戳的模样,还敢说自己是小娘子。信不信我穿上女装来让你见识见识甚叫小家碧玉?”
“呵!”
听闻此话,豆娘怒极而笑,“那你穿个给我看呀,马上穿!”
语毕,便从包袱里抽出一件淡紫色衣裙,砸向了他。
“唔!”
三清措手不及,当下便被裙子给罩住了头脸,两眼一抹黑。
“你这人”
好不容易将裙子扯了下来,三清立马怒目瞪向豆娘,恼羞成怒。
“穿啊!不是说穿上女装比我秀气吗?”
豆娘挎着包袱,双手环胸地睨着他,谑而近虐。
“你这人不仅偷户贴,还偷丨人女子的衣裳,真是罪恶滔天,不可饶恕!”
三清揪着那件裙子,义愤填膺。
“轻点儿,那可是我最好的一件衣裳,你可别扯坏咯,小心我让你赔。”豆娘昂首道。
“你”
“三清,咋了?”
听闻门外传来的阵阵吵闹声,陈老伯很快步出,一头雾水地看了豆娘一眼,而后又转头看向面红耳赤的三清。
“陈老伯,这人是个小偷。”三清当即道。
“小偷?”陈老伯凝眉。
“奴家豆娘,乃姚安人士,此番前来,是与奴家的故友姚子碧相见。”
豆娘随即收起嗤之以鼻的表情,向陈老伯行了个万福礼。
“他是骗子!”三清忙道。
陈老伯抬手示意,让其稍安勿躁,而后便端详起豆娘来。
单看形貌,豆娘确实英气十足,不似普通小娘子,不过,在确认其并未有喉结后,陈老伯心下笃定,她确实乃一名女子。
“鄙人姓陈,乃温德丰的酿酒师傅,敢问豆娘可是在姚安那边的酒坊谋过事?”陈老伯拱手问道。
“正是,奴家曾与子碧,以及其显考显妣在姚安县的田氏酒坊共过事。”豆娘颔首道。
“那我家夫人可知你来到宜宾之事?”陈老伯又问道。
“应当不知,子碧在离开姚安后,我们便失了联系,她只说,若是奴家要来宜宾,便来陈氏酒坊寻她。不过,奴家并不知晓这陈氏酒坊已改名为温德丰,故而找寻了几日,这才最终寻来此处。”豆娘如实道。
“夫人现下应当已然回府,不若,让三清带你去陈府与其相见吧。”
语毕,陈老伯便一把拍向呆愣不语的三清,让其送豆娘去陈府。
“为何是我?”三清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