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陈东家,那便是我与你提及过的荔枝园。”
合江县近郊,飞叉叉驾着马车,飞驰在田边小道上,回头对陈重曲指了指前方,一家名为“合江荔枝甜”的荔枝园便出现在其眼前。
“忆过泸戎摘荔枝,青枫隐映石逶迤。京中旧见君颜色,红颗酸甜只自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这般多的荔枝,若是摘下来酿成荔枝绿,子碧定会欣喜。”
望着荔枝园里成片成片的荔枝果树,陈重曲有感而发,不由想到了姚子碧。
不晓得子碧有没有途经合江县?
可曾吃过到这里的荔枝?
“我们来得巧,现下乃五月初,这果园里的荔枝相继结果了。”飞叉叉笑着说道。
“那我们便摘下一些,做成荔枝绿,带在路上喝。”陈重曲说道。
“额即便是酿造果酒,亦需要酒曲啊!”飞叉叉凝眉道。
他可不觉得,此处会有酒曲卖,而他们更无制造酒曲的时间与场所。
“这你就不懂了。”
陈重曲笑了笑,说道:“没酒曲,有酒亦可。”
“酒?”以酒酿酒吗?
飞叉叉挠了挠头,一脸懵逼
“一斤醴一斤荔枝。”
一个时辰后,从飞叉叉的手里接过他寻来的一坛醴,陈重曲又将从果园买来的一斤荔枝逐个剥皮,再将其放入一个空酒坛里。
“这是?”
飞叉叉见状,仍旧不明。
“酿荔枝酒。”陈重曲头也不抬地说道。
“没有曲,如何酿啊?”飞叉叉好奇道。
“一成荔枝搭配一成醴,以醴浸泡荔枝的果肉,并对其进行发酵,大约一个月后,便可喝到泡好的荔枝酒了。”
陈重曲笑着解释,在将荔枝果肉放入酒坛后,又将醴倒了进去。
“如此简单?那这与你之前酿的荔枝绿,以及其他果酒有何区别?”飞叉叉又道。
“其实本质并无差异,只是这种泡酒法需用醴来进行发酵,而醴的作用甚似酒曲。”陈重曲说道。
“哦,我明白了,醴代替了酒曲来对荔枝果肉进行发酵,让其最终成为荔枝酒。”飞叉叉晓悟点头。
“没错!不过,这种方法酿出的酒劲道稍欠,属于非烈性酒,多喝不上头。”
“当然,荔枝性热,即便是泡酒来喝亦不能贪杯,否则,便会上火牙疼流鼻血。”
陈重曲将盖子封好后,便小心翼翼地抱着酒坛,放置车厢一角,又找来两件衣物遮盖,以防见光,亦能防震。
“那再等一月,便能喝到这醴泡的荔枝酒了?”
飞叉叉搓着手,拭目以俟。
“自然!”
陈重曲点头,亦是枯苗望雨,只盼着在荔枝酒泡好之前便能寻到姚子碧,才好让她尝尝这醴泡荔枝肉的绝佳美味。
“咳咳!”
回眸一看,飞叉叉正不停搓手,并伸着脖子猛瞅那个已然被衣物遮蔽好的酒坛,陈重曲立马将其推离,催促着他赶紧出发,“走,我们去往下一程。”
“子碧,我会很快便会找到你!”
马车出发后,看向窗外掠过的山岭风景,陈重曲莞尔而笑,喃喃自语
“你们这儿不是没有人再酿造剑南烧春了吗?”
一边喝着朱老东家拿来的陈酿,姚子碧一边与其侃侃而谈。
“不是没有,而是极少,毕竟,要酿造此酒,非五种粮食不可少。”朱老东家解释道。
“那你这是私下攒下的余粮?”
姚子碧蹙眉,忽觉手中这杯美酒变得有些沉重了。
“既然是陈酿,自然就有些年生了。”朱老东家笑着说道。
“那那这坛酒岂不是你的珍藏?”豆娘随即问道。
“没错!”
朱老东家笑着点头,抬手比了个八,“此乃我陈酿八年之久的烧春,仅此一坛,再无多余。”
“这”
闻言,姚子碧与豆娘当即放下了酒杯,皆蹙眉皱额地看向那坛已然被他们喝了三分之一的陈酿,愀然不乐。
“朱老东家,若是知晓这坛酒竟如此弥足珍贵,我们便不会似牛嚼牡丹,大口畅饮了。”
姚子碧满脸愧疚地看向朱老东家,不知当如何弥缝其阙。
“姚小娘子此言差矣,能与二位懂酒之人把酒言欢,实乃老夫之幸,否则啊,这坛酒不知将会被陈酿至何时,才能重现天日。”
朱老东家解颐,又为二人再度满上,可二人却再无品酒之雅兴,而是随着酒液的倒出,双眉皱得愈紧。
“可这坛酒喝完了,你还有余粮来酿造剑南烧春吗?”
踌躇一番后,姚子碧还是问出了心头隐虑。
“余粮嘛,慢慢攒下便是。”朱老东家浅笑道。
“可”
看着这间酒客甚少的酒肆,豆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人人读rr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