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艾和她小姐妹熟识很久。
周哲元和炎墨熟识很久。
老师和学生也熟识很久。
这个学校充斥着熟人间的对话,除了格格不入的自己。
难道是涵盖幼儿园到大学的直升修仙学校?
温泞再傻也看出了不对劲,况且她又不傻。
戳了半天系统,想让它解释困惑,可系统一如往常的装死。好在她习惯了,面无表情与它沟通:“这到底是什么学校,你最好能瞒我再久些。”
温泞不知道,自己和炎墨的行为在围观同学眼中多多少少刷了存在感。
从一进场她就感受到不少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
现场座位并没有提前安排,大家随意乱坐。后排那些抢手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当她环顾时正巧看到一群同学小心翼翼地离开最后一排,溜去了前面。
最后一排两尊校霸坐镇,炎艾低头玩手机,炎墨身姿笔挺,双手环胸直视前方发呆。
没有人敢和他们并排,就连两人的前方,也有人怕挡了他们视线,干脆空了出来。
温泞从校霸和老师两方徘徊了一圈,非常干脆的走到最后一排最边缘的位置上。
这个角落离校霸兄妹不近又无人注意,安顿好后她总算放下心吃起早午饭。
所以当炎墨稍微侧头,就看到只有他和妹妹坐的最后一排的边缘位置,一个不停地往嘴中填食,甚至还因为过于享受口腹之欲,而露出梨涡笑容的……凡人。
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炎墨习惯性摸了摸腕上的佛珠,佛珠遮掩下,手腕靠近血管处有一朵深红色的莲花疤痕,他眉眼微敛,神色愈发的寡淡。
现场老师的演讲振聋发聩,根本不需要音响,全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吃饱后昏昏欲睡的温泞被吵醒好几次,甚至觉得以这些老师的大嗓门,去代替村口大喇叭都绰绰有余。
她迷迷糊糊中也听到了一些内容。什么学校建校以来21世纪的第一届学生,学生人数突破千人,可喜可贺;什么好好努力学习,积攒功德;什么丁点能耐就不要拿出来显摆,闹出混乱还得爸妈出面来擦屁股之类。
里里外外都让温泞觉得,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就是些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又容易闯祸的二世祖。
老师们的讲话一如既往的冗长无趣,学生们虽然不敢说话,左歪右倒瘫在位置上的样子都能想象他们现在有多无聊。
等那群胡子们挨个讲完,轮到这届新生代表上台讲话时,下面葛优瘫的同学们突然坐直身子,精神百倍目光热切的盯着台上,然后还有些女生面露羞涩,摸了摸头发,和同伴窃窃私语。
温泞此刻侧瘫,右手托腮,闭目养神。感觉到前方突然骚动的气氛,她艰难的睁开眼,好奇地看过去。
那引起骚动的学生代表从容优雅的在台上站定,台下的动静更大了些。
离得太远看不清长相,新生代表白衣黑裤,身姿削瘦修长,挺拔如竹,低头摆弄演讲稿时,下弯的脖颈弧度都说不出的气质卓绝。
正打量着呢,旁边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
温泞撑着脑袋,侧头。
发出那声嗤笑的是炎艾,此刻她满脸写着对这位新生代表的不满,双手环胸一副抗拒的姿态。
难道这就是好学生和坏学生天生的敌对情绪?
炎艾旁边坐着的那人存在感实在太强烈,温泞忍不住目光微微上移。
娇小的炎艾并不能挡住身形高大的炎墨。
他正漫不经心的靠在椅背上,耷拉着眼皮,对上面的新生代表倒是没什么态度,似乎是察觉到了侧方视线,眼眸稍转,将没来得及收回目光的温泞逮了个正着。
炎墨看过来的只有一道余光,可温泞仍能感觉到他漫不经心的余光中带着的打量。
眼皮猛地一跳,温泞赶忙扭过头装作专心听台上讲话的样子。
……难道他还想计较门口的事情?
还有他刚才的“神识”是用来做什么的?
温泞胡思乱想,下意识抬手摸摸脸,指尖划在嘴瓣带着股润滑的黏腻。
她手指一顿,慢慢坐直身子掏出手机,侧身用屏幕当镜子认真照起来。
小笼包留下的油渍在嘴巴上反着一层晶莹的光。
温泞:……
把屏幕调整到其他角度,温泞拿纸巾擦嘴巴的时候偷偷观察,那个和尚早就收回了视线,冷淡地看向前方。
因为心中装着事,温泞甚至都没认真听这位新生代表的讲话。
而炎墨虽然看着前面,可视线却没落在实处,不知道想些什么。
旁边被台上新生代表气得挪开眼的炎艾开始没话找话:“哥,你刚才怎么不给周哲元一个血与泪的教训!”
炎墨再次漫不经心的敷衍:“日行一善。”
“什么?”炎艾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