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她细问,却听身后的傅子铭道:“云初,上马吧。” 说完,不等几人反应,他便越过他们,径直上了马。 其他几人也纷纷翻身上马,等着几位皇子下令。 傅岩眼皮抬了抬,见他们都已经坐好了,便摆了摆手道:“走吧。” 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腹,向前冲去,傅家远等人紧随其后。 而至于沈云初他们这帮官宦子弟,自然是故意落后半拍出去,一个个全都作出一副奋力追赶,却怎么也追不上的样子。 看着这场景,沈云初内心不禁失笑。 这帮人,没一个不是人精,头脑机灵得很,比原来西辰那帮只会寻欢作乐的纨绔们强上了不知多少倍。 她本来以为,若是以西辰的兵力,与文央开战自然是不会输的,可现在她却有些迟疑了。毕竟,两国的风气完全不同,西辰的士族大家整日寻欢作乐,纸醉金迷之中根本就是一群废人。文央虽说所有人都精于算计,可因着傅玄礼将朝堂各方势力平衡得很好,因而大家也都是为国着想的。 兵力再强,也只是能保证他国不来随意侵犯,可保国家安危,而治国之本,还是得靠文臣。 傅清言的骑术并不是十分好,因此他们后面这一帮人装得十分辛苦,毕竟他们这里最小的也就是沈云初了,要想比一个七岁的孩童慢,自然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沈云初拉着缰绳,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不时地看向两侧,顺势欣赏一下太.安山的风景。 远处有一个小瀑布,潺潺清流顺着石壁流入其下的石潭之中,发出叮咚的响声,溅起点点似珍珠般的水花,几片绿叶在其中打着旋儿,与来往的游鱼嬉戏。 “好看吗?”耳边骤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沈云初一个激灵,转头看了过去。 却不知何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前面,唯独留下被小瀑布吸引住了的自己,还有现在身旁的傅家远。 沈云初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傅家远瞟了她一眼,哼笑道:“看个小瀑布都能这么入神,那若是换成了大瀑布,那震耳欲聋的,再加上飞溅的水花,你岂不是要惊呆了?” 沈云初暗暗翻了个白眼。 这位爷的这番说辞,倒弄得她好像是没见过瀑布似的…… 懒得理会他的调笑,沈云初问道:“殿下怎的留在这里了?” 傅家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为何留在这里,你还不知道吗?” 沈云初顿时觉得奇怪,她怎么就应该清楚了? 见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傅家远愤恨地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不傻啊,还不是怕你一个人落下太远,等会儿找不到我们,到时候一个人坐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的。” 沈云初挑了挑眉,指了指自己,眼中尽是惊愕。 她?找不到他们?哭得撕心裂肺? 这位爷是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和她搭上边的? 沈云初想不通,非常想不通。 于是乎,她决定对傅家远笑一笑,随后一鞭子甩在马身上,向前奔去。 傅家远赶忙跟了上来,见她这势头,不禁叹道:“你骑术不错啊,怎么学的?” 沈云初想了想,刚准备说是沈开言教的,却又怕沈开言并不精于骑术,于是便说自己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傅家远自然是不信的,笑了一声,迎着风喊道:“敢不敢跟我来比试一场?” 沈云初自然是不想的,谁想跟皇子比试骑术?就如同方才那般,显然就是自找苦吃。 刚想回绝,却听傅家远又道:“我知道你们前面都是让着我们的,这一回你别让,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厉害。” 他都这样说了,沈云初自然是没有回绝的理由了。 正巧,她也想看看自己现在这副身子配合上前世的记忆,骑术究竟能发挥出前世的几分。 毕竟,她可是曾骑着宝马在疆场上驰骋的人。 “好啊,来吧。” 唇角微勾,眉眼飞扬,刹那间芳华尽显,气壮山河。 那是只有指挥过千军万马的人才会有的气势,是只有万事尽在掌中的人才会有的傲气。 那是独属于沈云初的傲视天下群雄。 是沧溟阁三大细作之首,也是西辰的三军统帅,更是文央西平侯府的小少爷,未来将整个文央权贵玩弄于掌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首辅沈云初。 清啸一声,沈云初一扬鞭子,双腿夹紧马腹,如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去。 傅家远看着她的身影,亦不甘示弱,紧紧地跟了上去。 几里之外的几人听到这声清啸,都不禁回过了头。 沈开言微微蹙眉,他自然是听出了这一声是云初喊的,却不知所为何事。 在他看来,沈云初是从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 傅岩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道路,不禁眯了眯眼。 久经沙场的人,对于这种感觉,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见他一动不动,傅子铭笑了笑,问道:“大哥,你在看什么呢?” 傅岩眼神没动,回道:“无事,你们先走。” 带着命令的口气令傅子铭不禁握紧了手中的缰绳,面上却仍是笑着,招呼着几位官宦子弟一起向前走去,傅清言一直都有些惧怕傅岩,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傅子铭心中分外不甘,可他只能忍。毕竟傅岩手里握着的可是边疆十万大军,又是名义上的嫡长子,傅子铭根本没有办法与他硬碰硬,更不能与他当面起冲突。 呵,嫡长子吗?到不知这“嫡”字究竟是从何而来。傅子铭冷笑。 几人都走后,傅岩回过头,将马头调转,直冲着来时的山道。 青山黛色之间,两骑身影若隐若现,渐渐由远及近。 待傅岩看清来人之时,一直波澜不惊冷着的脸不禁有了几分变化。 傅家远他是清楚的,根本不可能给他刚才的那种感觉,可难不成会是他身旁的那位西平侯府小少爷吗? 十一岁的孩童罢了,怎么可能有那种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