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嬴睿是喜欢军务大过于政务的。
军务大多直来直去。有明确的敌人,有明确的目标。而政务不同。往往很多时候,被人阴了还不知晓敌人到底是谁,这敌人是否确定是敌人。而好些莫名其妙的被针对,也不知晓是善意还是恶意,有无下文。
这段时日,她做梦都想如同父皇一般拥有一位张相这样,忠心又能力强悍,超级省心,可以帮忙承担绝大部分政务,不用自己伤脑细胞的手下。
以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虽然不喜欢政务,但是自己逼一逼自己,待处理政务习惯,自己便可以对政务举重若轻。
但开府建牙后,各种对自己势力来说莫名其妙制肘,各种搞不清状况只能瞎撞,各种憋屈的与人虚与委蛇……当让她感觉烦闷透顶。
所以,她才对当年从自己手缝里溜掉的林铮念念不忘。当年合伙在秦营搅风搅雨,林铮的手法乍眼一看,在军中便非常不吃香。但她当年就一直隐隐感觉,这货属于政客类,这些手段用在朝堂,或许会效果出众。她一直认为林铮会跟她一同出来,成为专属于她的‘张相’。
“唉!”长长的叹上口气,嬴睿站起身来,袖手缓步来到窗前。
“孙瑾,你说,我是不是该独断独行一些。实在有些不想放过林铮那厮。”她声音非常轻,轻的似在询问,又似在自言自语。
孙瑾虽在嬴睿很小时,便跟着嬴睿。但毕竟异族战场的那些年时光,他是没有跟着一同经历的。所以,并不是很理解嬴睿对林铮的执着。虽然不理解这执着从何而来,但一直以来事事以嬴睿为先的习惯还是让他自然而然的回道:“殿下的心愿便是卑下等人的前进目标。屈屈周国林铮,只殿下一声令下,一切自然如殿下所愿。”
闻言嬴睿转身,眼中留出些许惊讶,最后化作淡淡的笑,“不必。想来以那厮的人生经历,理应相当痛恨逼迫。到底有些情分。除非必须,本王是不愿与他反目成仇的。再有,若不是那厮心甘情愿,作用也不是很大。谋者而已。换换目标,待本王此番去罪域城,多注意注意那些世家勋贵罪奴,说不定可以多捡几位心甘情愿的。”
“大秦境内落魄世家子良多,殿下又何必独独要从那些罪奴中去找。”孙瑾有些不解。
“三观不合,如何相处?只有跌入泥里,三观破碎,才能接收新的三观,才不会对原本的家族有所期待。”对自己身边的人,嬴睿是很愿意解释自己的做法想法的。
什么都不说,故作高深,只会让自己身边的人猜来猜去,说不定就会越行越远。只是多些解释,在潜移默化中,说不得身边的人就会向自己期望的方向成长,在将来带给自己惊喜。多两句话的功夫。何乐而其不为?
孙瑾正思考方才自家主子所言,待听到门口传来细碎脚步,抬眼一看,跟自己手下一两年的小内侍正端正站在门口,恭敬颔首侍立。只瞬间,便回神过来,轻声向自家殿下禀报道:“殿下,公子墨到了。”
“带他去雏鹰阁等着。”嬴睿抬了抬衣袖,如此说道。
待小内侍领命离去,孙瑾挥手后退两步。两旁侍立如若雕塑的侍女瞬间灵动起来。先分散离去,又三三两两捧着托盘上前。
为首大宫女无言指挥,小宫女无半点交谈声响,只留些许细细脚步声的,退去又上来。
待托盘中事物搭配,让嬴睿点头,小宫女们这才上手,速度飞快的将嬴睿全身换成女装,青丝挽做发髻,插上华美发饰,戴上额饰,描眉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