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魑魅预料的一样,吃进红色的药丸后,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意识也越发不清醒。再醒来后,她没有立刻起身,先适应了一下周围阴冷的环境,确定感官如常。而后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在周围盘坐,他周生盘旋着一股气流,气流凝聚成线,缓缓随着顺时针的方向流转。
“你是谁?”魑魅先开口,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里,她想找寻一个合适的答案。
她看不清那人相貌,因他的面容被白色的面具遮挡。
那人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紧闭,似乎灵魂早已出窍。
魑魅不知眼前是何人,也不知道所在于何处。
这里有很多仙树环绕,树上结满了茂密繁盛的未知名花朵,让人忍不住上前去摘取一朵。想必用做头饰,镶嵌在碧玉珠钗上一定是极好的。
魑魅被那曼妙的花朵吸引,不自觉已走近。伸手欲摘取其中一朵,花枝乱颤,未名花娇艳欲滴,露水顺着柔嫩的花瓣滴落在她的掌心。
一阵锁链声突然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那人的质问。
“梦姬,你又在胡闹了。”这人突然醒了,魑魅不解为什么还没感受到他气息涌动他就醒来,看来这人法力高深,但为何被锁链所困。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梦姬。”魑魅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称呼自己,但梦姬的名字她之前在梦里梦到过,这是梦境里手执灵镜那女人的名字。
魑魅很谨慎,她不想轻易暴露出自己迫切想要了解真相的心思。
那人轻笑,仿佛听见了一个幼稚的笑话。
“你怎么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看来那些人对你影响真不小,居然把你的记忆都删除了。”删除记忆?魑魅知道自己的记忆总是很差,怎么会有人故意抹去那些记忆呢?那些人又是指谁?
那人看她脸上从疑惑到震惊再到迷茫,表情不断变幻。
可不等魑魅缓过神来,花林一角传来一阵声音,叫着她的名字,“魑魅”。
男人又开了口“现在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你如果想离开阴诡地狱,而不被发现,只有一个办法,你离近些,我只能讲给你听,不要被外面那人知道。”
花林外面的声音又在叫她的名字,似乎越来越急切。不等她反应,那人便在她耳边低声说完一番话。
“你是说。”魑魅来不及追问。那人就突然就同花林一起化成了烟雾,消散在魑魅眼前。
身体的僵硬已经缓解,时间回到了刚才的地牢里,魑魅刚服完药的那一刻。
确定魑魅已经服药,东泽罂一把拉过她藏在宽大衣袍下的手臂。魑魅心头一紧,但力量终究抵挡不过对方突然的动作,手中藏匿的药瓶被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夺过。
这是原本魑魅偷偷藏起来打算给阿茶曾孙的假死药,她早就预料到那人难逃一死,而且以东泽罂的性格又怎会轻易放过她。所以她偷偷趁东泽罂不注意,给那倒霉的年轻男人喂了一颗假死药,为的就是骗过东泽罂,再设法救出阿茶的曾孙,她不能违背做出的诺言。
另外一边,东泽罂把地上昏死过去的年轻男人转瞬移动到他身侧,轻易便取出插在男人身上的小刀,小刀到他手中即刻幻化成了一片轻飘飘的纸条,被他捏的粉碎。
“我说过,欺骗我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他很是气恼,应是愤恨她在这样一场明显请君入瓮的选择里,最后还是选择了背叛他。
一声传唤,外面一个身穿黑色斗蓬里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让她吃点苦头,然后抹去她的记忆。”他吩咐那人。
“就像你千年前对我那样吗?”她抬起头,眼中是彻骨的冰冷,魑魅仿佛转眼间变了个人。
怪不得这些年来她总有记忆缺失,而魑魅无论如何也不记得为什么,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没人能轻易抹去她的记忆,只有这位东泽罂身边的女巫,才有这个能力。
女巫不是一般人,她是阴诡地狱里的老人,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她的存在就像个来去无踪的鬼魅。
“你都想起来了?”
“是啊,我都想起来了。当初,不是你亲自替他们来欺骗我吗?还说会帮助我忘却凡尘。结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魑魅毫无隐瞒,这次倒显得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