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监狱的床上,虚弱地倚靠着墙壁,林云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前倾身子,他眼里的焦虑就像要烧起来一样。
因为守在外面的警卫不允许身体接触,我们只能这样看着彼此。林云能读懂我,他知道我的愧疚和无力。
“俞树,振作一点,我这里有好消息,“他试图鼓励我,的确,他带来了阿兰和林琳的消息。
阿兰的研究取得了进展。
消灭机械蝗虫的难处是,他们有翅膀。所以当地球人以装甲部队消灭这些铁虫子的时候,它们就飞去其他地方,而装甲部队的移动永远没有虫子飞得快,于是灭虫子变成了赶虫子。等部队走了,虫子又回来了。
可飞机和无人机,对于这种小虫子,大材小用。消耗大但灵活性差。
全球科学家都在试图解决这个问题,阿兰提出了一个方案:用信息素或者声音,将机械蝗虫吸引到一处,用火攻的办法,群歼之。
这是一个好主意,上次捉虫子时,阿兰他们也留意到了这些蝗虫间会发出一种人类无法听见的信号,用于呼救和群体交流。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破译这些信号,然后模拟这些信号。
王宏文的经验指导,加上充足的科研资金,阿兰这个科学狂人开始马不停蹄。
然而第一阶段的实验并不顺利。阿兰用人工合成的聚集信息素,吸引了大量的地球蝗虫,其中只有寥寥无几的机械蝗虫,而利用声音,传播范围又极其有限,必须先找到蝗虫群。
也许,那个被捉住的机械蝗虫,并非用地球蝗虫的方式,召集同伴。阿兰天天用放大镜对着俘虏来的蝗虫,想促使它再发出一遍那天求救的信号,但是没有成功。似乎它已经成为被群体放弃的孤虫。
会不会是类似于人类发明的射电望远镜的方式,因为它们可以把信息通过以光年为单位的距离传送回掠夺者星球?
对机械蝗虫的器官进行研究证明,并非如此,这些蝗虫之间传递信息的距离。顶多相当于人类无线电的距离,虫子本身并没有超强发射能力。
于是,阿兰推理:蝗虫是由一个飞行器送来地球的,那上面有一种类似于巢穴的装置,飞行器降落地球后,巢穴打开,放飞蝗虫,蝗虫继续利用飞行器作为信息中转站,收集和发射信息,包括警告信息和觅食信息,就像手机基站一样,同时,巢穴用于整理和分析蝗虫发回来的海量数据,整理后发射给掠夺者星球。
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它相当于蝗虫在地球上的信息“巢穴“,摧毁了它,就可以断掉蝗虫之间的联系,以及与掠夺者的联系。那么群龙无首的蝗虫,和失去在地球上的眼睛的掠夺者,都会好对付多了。
阿兰的推理得到了各国专家的认可,一场全球范围的大搜索开始了。
本来只是想灭虫子,结果却有了意外的思路,阿兰急忙请林琳联系我,却发现我已经身陷牢笼。
林云拿出像纤细的铅笔一样大小的三维投影器。
三维影像在监狱房间里放,显得有些逼仄,影像还没有完全清晰,我先听见林琳的声音:
“妈,你没事吧!”画面一闪一闪地,雾蒙蒙的,我知道她在眨眼,或许还在流泪。
“我没事,林琳,不要担心。”我连忙坐直身体。
杜鹏的脸出现在面前:“俞树,你怎么还没开始拯救地球,自己却反倒进去了?“他脸上挂着浮夸的惊讶的表情。
紧接着他惨叫一声,我怀疑是林琳拧了他一下!
杜鹏跳开,叶兰露了出来。
“你换了副眼镜?”我没想到,我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嗯,度数加深了。你,没有受苦吧!“
“还好,那个跟踪器,是离开地球之前被绑架植入的,当时我和林琳在一起。你能让警察局的警官查查是怎么回事吗?“
“妈妈,我来帮你查!“林琳插嘴道,“可恶,居然害我妈坐牢!”
“林琳,你不要掺和进来,你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