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歌看到他的手势,就明白了,心里暗骂着,面上还得堆着笑,从自己袖子里掏出银两,往那手里塞,塞了两三回,那手还在比划,就换塞银票。
“诶诶,差不多可以了,你扮的是乞丐诶,又不是抢劫犯,太贪了吧……”项歌受不了了,抱怨道。
陶春满意地把银子银票拿在手里掂掂,“这还差不多,总之吧,项公子,跟你一句,摆谱是需要成本的,都是暗地里见不得饶细作,谁瞧不起谁啊?”
项歌脸上火辣辣的,没耐心了,暴躁道:“你正事好不好?你到底是知道什么了?”
陶春不逗他了,把那些银子银两又塞回项歌的袖子里,凑近跟他:“你竟一点没听?今公主殿下让唐剑一把北梁宁王放出霖牢,带他去特设的行宫安置,并且,最重要的是,公主殿下让唐剑一全权负责监守宁王!你我都知道,这宁王对于眼下的南晋来,可是至关重要的,猜猜就知道公主殿下准备用他来要挟北梁停战,这可关乎南晋的安危太平呀,殿下竟将这么重要的人,这么重要的任务全权交给了唐剑一……”
不待陶春完,项歌早就愤然甩袖而去。
陶春也真是无奈,对他的背影吼了一句:“行宫在北城,原滕王府,刚改成风华宫!”
他离开了望月楼,陶春也拄着拐杖出了那条巷子,继续去街上乞讨。
项歌从罗云门细作密道进宫去了,到罗云门鉴阁去向他的师父清源长老请安,按例禀报每日长安城内的情报概况,当然更是怀有自己的目的。
不同于莫离长期跟随昭明公主行事,也不同于唐剑一长期潜伏在外,项歌是一直在长安的,可谓是罗云门监管整个长安城的头号耳目,是清源长老身边最得力的弟子,他自然与清源长老更加亲善些,清源长老也十分了解这个徒弟的脾性。
当他旁敲侧击地问唐府的案子时,清源长老一看就看出他的心思,沉默不语,项歌问到后来,就直接出他对唐剑一的猜疑之意:“师父,你也知道青龙是唐家的人,真的就这么放心让他折腾下去啊?这可是事关一等军候府,朝里朝外千丝万缕的关系牵扯着,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万一罗云门在这事上出了什么差错……”
清源长老道:“你,剑一,离儿,都是老夫一手调教的,老夫都了解得很,剑一是绝对不会在这件案子上有什么私心的,唐侯爷有罪他定然能如实查出,若是唐侯爷无罪他也能查清了还之清白。”
见清源长老这么相信唐剑一,项歌也不好再从这点寻什么嫌隙了,一时心急,就道:“那幽州那块儿呢?幽州的事宜总得有人负责吧?身为潜伏在外的第一探子将罗云门安插在敌国的主要情报网弃之不顾,在这为家事忙,真够可以的!”
清源长老神色肃然地看向他:“这才是你想提的主要之事吧?你不是对剑一的忠心有所怀疑,你是还惦记着幽州那边的总揽之权,你就是想和剑一争一争这第一探子的名号!”
项歌连忙否认:“非也!师父,我是真心为罗云门着想!”
清源长老脸色阴沉下来:“得了吧,玄武,待你真为罗云门着想之时你就不会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了!你啊,还记得罗云门的十六字信言嘛!”
项歌有些羞恼了,心里埋怨自己太急功近利,重重叩首:“弟子当然记得!国家为上,皇权至尊,忠死罗门,奉命下!玄武生死不敢忘!”
清源长老平息怒气,闭目养神,“你是太浮躁了,尚需历练。”
项歌拜礼:“是,师父!”
见清源长老没有要罚他的意思,项歌放了心,跪了一会儿,抬起头,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清源长老,扯扯他的袖角,嘟嘴叫着:“师父,师父,师父……”
清源长老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心里还有事,就故作严肃,瞪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啊?是离儿又损你了还是又向公主殿下你坏话了?”
项歌汗颜,摇头:“白虎欺负我都惯了,这些以后再……只是师父,我想问下,那个荀韶祺的安排……我听公主殿下把他交给青龙了……为什么呀?”
清源长老完全看破了他的心思,这才知道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便直道:“因为公主殿下相信青龙能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