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无比狼狈的躺在地上,宋曼宁等人围成一圈,将女子围在中间,那女子衣物破碎不堪,勉强遮体,气息紊乱,眸子半睁。
“楚元霜,你就别妄想别人来救你了。”宋曼宁坐于木椅之上,向躺在地面上的楚元霜望去,“就算有人要救你,可你在城中四处散播八殿下战死的消息,你以为王上能饶恕你?此乃军事机密,等死吧!”
“既然我是散播机密之人,你们更不能杀死我”楚元霜闭眼,皮肉火辣辣的痛意加剧,她不得不喘着粗气,“我是朝廷重犯,你以为你滥用私刑,赫连胤策也会饶过你?”
“我是一品诰命夫人!谁敢处置我!?我的夫君为了玉盛而战死,谁会处置我!?”宋曼宁瞪着眼怒吼,“就算今日我解决了你,王上也不会说什么!他甚至会封赏我!”
楚元霜已无力说什么,她闭了闭眼,嘴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轻轻摇头。
“我知道,你今日是为了八殿下而来,若不是你钟情于他,更不会支身前来,你瞧瞧,我为你准备了什么?”只瞧见宋曼宁冷笑着拍手,杂役将双手呈递,楚元霜抬眸,那是一副卷着的画,只见宋曼宁将那副画拿过来,将它打开,“将楚元霜给我拽起来!”
楚元霜被杂役们一把拽起,她的嘴角挂着鲜红的血,那是她的血,杂役力量之大,扯拽之间触碰她的伤口,她疼的皱着眉流泪,冷冷开口,“你这是何意?”
“何意?楚元霜你睁大你的那双眼睛给我看看,这画上之人,是谁?嗯?”宋曼宁仰头大笑,眸中一片冰寒,“可是你的心上人啊!?”
楚元霜瞳孔一缩,遍体生寒,又是一阵寒风袭来,她浑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在这此刻凝固,那画上的男子一袭红衣,华贵无比,乌发飘摇,目若朗星,眼中含笑,望了许久,楚元霜双眼朦胧,心似乎被长剑所刺,痛彻心扉,酸涩无比,“胤天”
她轻唤出声,定定的望着那画上的男子,与他相处过得每一分每一秒,皆为此生最最欢愉的事,从前的一滴一滴似是烙印刻在了她的心头。
此时此刻,她只觉世间所有正天旋地转,上一次这般受难还是在楚寨,便是他,策马而来,不顾危险,冲入宫家军队,只为救她于水火之间。
那幅画被宋曼宁拿在手中,她带着恶意笑容,伸出手,取了把剪,将那画一点点剪得细碎,向上一扬,纸片如雪一般纷扬而落,“你瞧见了么?楚元霜,你的心上人,已化为纸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不要”那种滋味似乎是一种压迫的窒息感,纸片飞扬,楚元霜用尽蛮力,将杂役挣脱开,她想起身,双腿却如断了一般,“胤天她流着泪轻唤,”不要”此刻,她像只蝼蚁一般,向前匍匐着,不断地去用手捡起那些早已被剪得稀碎的碎片,泪水不断落在碎片上,将碎片浸湿,纵然眼前朦胧,早已模糊不清,她却依旧向前努力爬着,她要将那些碎片一一拾起,还要拼接起来,日日夜夜拿在手中。
楚元霜无半点力气,长发被夹着雪花的风卷起,晶莹无比,残破红衣在寒风中轻轻拂动,她咬着牙,向前爬着,脑海中尽是那男子的温柔笑意,她多期盼着,那男子能立于她眼前,同往常一般,与她说些好听的话,将她的长发束起,在她耳边轻唤她元霜。
多少个冬月的雪天,他将她卧房的木窗悄然打开进入,在深夜,在她睡熟后,用温暖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熟睡的面颊,可她的胤天从不知道,自他自窗而入,她便已经醒来,未睁开眸子,是为了他不可辜负的温柔
胤天,我好想你。
身上每一分的疼痛,都不能使我忘记你
就算他们将我活活打死在这里,我也会永远记得你。
盛凌大殿上,林轻舟与九烟已在此处跪了许久,纵然寒风四起,可她依旧坚定信念,长跪不起。
帝王俯视着这跪于地面上的二人,眸色微冷,帝王闭了闭眼,复又抬眸,”何事?”
“王圣明,”林轻舟行了大礼,起身,目光直视赫连胤策,“盛安城中传开的机密,并非楚元霜所传,她还请王明鉴!”
“你当孤是傻子?”赫连胤策冷笑一声,在漆黑的大殿下映射下,那面孔憔悴无比,想来,这些时日,定然是受过无数次煎熬,纵然帝王再憔悴,却无法遮掩由骨中透出的邪气。
“王,奴不敢!”林轻舟声音铿锵有力,目光定定,“奴以性命担保,楚元霜绝不是散播机密之人!”
“以命担保?你的命,死不足惜。”赫连胤策冷淡道。
此刻殿外急匆匆走入一人,神色仓促,在林轻舟耳边轻语几句。
林轻舟眉头一皱,眸色狠了很,“王,奴并非是为了楚元霜去开脱,但,楚元霜在军营的这些时日,足以为她脱罪,事关军中,王难道不想听吗!”
“何事?”
“一品诰命夫人宋曼宁与东麟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