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前世她被沈月茹诬陷毁了沈长毅精心载培在书房里的一颗墨竹,被罚困在院子里思过,连新衣裳都没有呢…… 这边的书香想到沈瑶若是换了衣服,容易招惹是非,被沈月妙等人议论…… 想着如此也罢,便将衣服规规矩矩折好放在沈瑶的衣柜里…… 隔日,府里便开始忙碌布置起来,花园里已经陆陆续续摆上许多名贵的花在养着,就连墙壁也开始刷新…… 这是每年必做的事。可以说是比春节还要隆重…… 倒不是说沈长毅铺张,此事一向由刘管家与大姨娘负责,也正是因为沈长毅更是朝中出了名的沽清自傲,除了龙椅上的那位举办国宴,或是为彰显皇恩浩荡,宴请群臣外。极少参加各权贵的府宴。 沈长毅本是朝中出了名的沽清自傲,如此一来少不得被人认为自持其才,心里不喜…… 虽说是宴会,但在名酒好肉,美人歌姬下,朝中各帮势力相互勾结,少不得有一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上却不得台面的东西在暗中交易…… 然而,也正是这样,沈长毅更为当今圣上所宠信。古往今来,最为多疑莫过于皇上,手中执掌的权利越大,也是最容易招惹猜疑,引来祸端……而沈长毅的孤清,无意在原来的基础上得到了更多别人得不到的宠信…… 除此之外,沈长毅的出身,也是其中重要因素…… 沈长毅出身寒门,本是一个小县城的贫苦子弟,自幼无父,于家中母亲自抚养长大,历经生活艰苦,寒窗苦读十年,在先皇已历经三次科举。然,不取首位,不罢休…… 直至新皇登基,有意将朝中手握重权的权臣洗牌,培养自己的心腹大臣…… 在开元二年,整顿民风后,在金銮殿上亲赐考题,豪笔一辉,钦定试题名为《旗赋》。且规定需以“风日云野,军国清肃”八字为韵。沈朝陌当场起笔,写了一篇二十七句,共三百二十七字的赋。全文洋洋洒洒,文辞雄劲,用韵精准。展现了其深厚的文笔。整篇文章中回答的对于治国方略的独到见解。 以为国家选择治国平天下,被当时在场的太傅称为英才。其中的“明明我君,四海无尘。立徽号,建鸿勋;为旗削蚩尢之迹,画蛟龙之文”更是说中了新皇想要一展宏图,为一代圣贤明君的雄心报复。以此在录取的二十七名进士中,名列第一,成为当朝状元。 由此封为五品翰林院侍读…… 两年后……在一次奉旨编辑‘九全之书’,等续修之书时,再展光彩,将其重新整理,攥写城九全册一百余卷。后又在短短两年间建立了会要体分类编纂的体例方法,轻简便捷,为周邻之国纷纷效仿。 如此博学之人,更是寒门子弟,父亲早逝,其母在其任职翰林院之时因多年积劳成疾,无力回天。 孤身一人,无牵无挂,只要为己所用,便最忠心的臣子。 沈长毅便由此一路高升,由翰林侍读到通政使司副使,再到如今成为位极人臣的左相,势如破竹,无人可及……… 自古以来…… 各簪缨世族中各种宴会多由正妻出面寻理由举办,且说沈相府没有主母,虽有五位姨娘。但,小妾终究是小妾,没有扶正,在正经的世家大族里。尤其讲究嫡庶分明,原妻与妾侍不分,被视为乱本,最是让正经的望族所鄙夷。姨娘说到底就是比奴婢高贵一点,在原配夫人眼里只不过是蛊惑人心,扰乱家室的狐媚胚子…… 上不得台面…… 按理说,这般家况,处事诸多不便,在京中怕是要贻笑大方,不少权贵之家暗示想要将自家之女嫁过来做继室。说是为其分忧,如此一来,能够盘上沈相府这棵大树,从中互利。 可奈沈长毅从无再续的意思,如此久而久之。反倒取得一个好名声,世家夫人普遍认为沈丞相还对于忘妻思之念之 忠贞不二,始终如一。 这样的感情,确是被时间女子向往。 于朝中官员,即是对长毅厌之又羡之,无严妻之束缚,美妾在怀。后院从不生事端,一派和睦容容的样子…… 沈瑶前世嫁于秦随陌之时,按贴赴宴,可不少听闻这样的话语,却也只是笑笑而过。 专情又如何,家中姨娘不在少数。朝三暮四又如何,只是可怜了她苦命的皖姨娘…… 府中年仅一次的办宴,必然是隆重万分,无论沈长毅在朝中多为他人不喜,也不能否认他是当今圣上身边的大红人,多年如一日,地位稳升不降。 所以不管是熟悉,还是陌生的官员,对他欢喜或是厌恶…… 都不会错过参加这次宴会的机会,亦或是套亲近,又亦或是打探消息…… 然,府中再如何忙碌,都与沈瑶无甚关系…… 沈瑶这些日跑向皖姨娘院子,要向她学书识字。 如今未够年龄进学堂,小小年纪能毫无障碍地看书,不禁说出去让人难以置信,更是遭人怀疑 无奈只能用此计做掩饰…… 倒是皖姨娘见沈瑶如此好学,自是十分欣喜,恨不得将自己所认识的字倾囊以授…… 皖姨娘小时候想识字,家里没有条件,反倒是后来流落风尘,那老鸨为了让她看上去有几分书香之气,特地请了女先生教习。 想到此事,再看到沈瑶坐在院里梧桐树下的小凳,小小的双手支在桌上正在认真看着刚刚讲过的字。如今已是初夏,高大而苍劲的树干上引来知了,发出声声蝉鸣,或是心静,倒也不觉烦躁…… 偶尔有一两丝细碎的阳光穿来层层的梧桐叶照在沈瑶周围,如光圈一般明亮圣洁,耳边传来的是沈瑶稚嫩的童声,一字字念着皖姨娘刚教她的字词。 皖姨娘在一旁听着,不禁眼眶微湿,感谢老天,将沈瑶带到她身边,让她这辈子有了唯一的寄托…… 沈瑶心想如此应是可以了……,停了声音,叫娘道“姨娘,你过来……” 皖姨娘回神,应声过去,原是沈瑶已学到下一章字词去,皖姨娘不禁暗叹自家女儿的记忆超人,天赋异然,心中欣喜,细心教着沈瑶的这字词的意思…… 直至黄昏,皖姨娘担心沈瑶会看书太久会坏眼,催着沈瑶回去休息…… 沈瑶这才踱着步子重走回院子,用手锤了锤酸酸的脖子, 身后的书香看到心痛道:“小姐,还是奴婢抱你回去吧!你都看了一天的书了” 沈瑶心中无奈,加上前世的年龄已是书香的两倍多,虽说如今是年幼的模样,但若是不得已的事。沈瑶终究是受不了,整天被当做小女孩一样让人抱在怀里,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你跟了我一日,也是疲惫,我走一走,动动筋骨,反倒更加舒畅。” 书香听着沈瑶的话,觉得有理。又看着沈瑶虽累,但也走得规规矩矩,步子从容不乱,不禁觉得自家小姐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路过花园,远见一群丫环小厮在忙忙碌碌,大姨娘坐在一旁的风花梨木指挥这,身旁是沈月妙与沈月茹,大姨娘正在一旁说着什么,沈月妙一脸认真,偶尔也说上两句。 至于沈月茹,一脸不耐,在一旁东张西望……忽然见着沈瑶。气高志昂地指着沈瑶叫起来,似是要往这边来…… 大姨娘扯过沈月茹,似是教训了她几句,望过来,意外地对着沈瑶一脸温婉的笑了笑。 沈瑶目光微敛,同样回于乖巧一笑 呵呵,竟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前几天的事竟是什么端倪也看不出来…… 沈瑶两世为人,曾经得知海中有一种叫石蝶的生物,外表看着十分无害,然而本性却十分狡诈。总是悄悄接近其他生物,趁其措不及防射出毒液,其所携带的毒素能够导致其他生物休克、瘫痪甚至死亡…… 大姨娘心计过人,看着忍让,实际内心多疑又歹毒…… 上次沈朝陌故意留下她,就是为了激化大姨娘,坐旁观戏罢了 而此时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 日复一日,如此大半个月已经过去…… 沈瑶认了一些基本的字词,白天记词太快。为了让皖姨娘不疑有它,沈瑶晚上依然在桌前用着宣纸练着生字。 打开的窗有微微的凤吹来,清爽而不黏腻。窗外的杏叶随着夜风发出沙沙摩擦声…… ‘咔嚓’,一声细微的树枝折断的声音从外传来…… 沈瑶身体一僵 “警觉性不错”。 初月不冷不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瑶才不露痕迹地松了一口气,许是渐渐习惯了如今的生活。刚刚一瞬间,她似是回到了过去,身为七皇子妃,表面看着无比风光,实际过着刀剑活剑影的生活…… 随即转过身来,见初月一身黑衣劲装,青丝高束,一脸漠然站在面前。脸上虽还有一些痂口,但也不难看出是个清秀美人。 回想前几日雨墨在耳边嘀咕初月闲衣服太难看,逼着她去找黑色的衣服。此时想起,不禁有几分好笑。 “伤势怎么样了?” 初月倒没想到沈瑶突然问这个,愣了愣道“无事”。 “若是无事,怎会让我发现。”练武者轻功最讲究轻而无声。刚刚细微一声,已是很大破绽。 初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将手中的东西扔到沈瑶桌上。 “我的伤你不必多虑,用于你让办的事,还是绰绰有余” 沈瑶笑笑不语,打开桌面上的袋子,里面装着一颗颗圆状的干粒,倒出其中一颗,只见上面还沾着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