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清攥着手指。
什么叫她没事怎么会找你?我有那么不堪?郁瑜就那么高高在上,自己就那么不值一提。什么又叫我为你保守秘密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我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我需要对您放我一马感恩戴德?
江婉清嘴里都浸出一点腥甜气息,她冷笑着开口,“于泽霖,你还真把自己当个宝贝啊?你真以为我是为撩到你才给你下蛊?你真以为你有那么多能耐值得我为你不择手段?”她吐出一口血沫,“你算什么东西?”
于泽霖今被康湛宁姬问混合双打怼了一通,本来心情就不太好,这会儿江婉清冷言冷语,更是直接撞在他枪口上。
他也没什么风度了,“江婉清,我算什么东西?我再怎么也不会卑劣到给人下蛊,这样还不算,还把自己朋友的事情闹到教务处主任那里去导致她失去保研资格。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比你像个人样。”
江婉清冷冷地听着听筒里于泽霖的声音,她看着楼下区花园旁边的座椅上,一男一女相依相偎,忽然觉得无比讽刺。
于泽霖了好一通发现那头江婉清没有发出声音,他看了眼手机,缓和了一下语气,“我跟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跟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郁瑜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帘年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隐瞒,对她也有个交代。”
她闭了闭眼,把眼中的泪水收了回去,“你是想对郁瑜有个交代,还是想对你自己有个交代?”
那头于泽霖顿了顿,“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这件事情别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我没有办法介怀。”
她的手在窗台上一敲一打,“你没有办法介怀,可是郁瑜已经介怀,她身边有别的人了,不是你。”
于泽霖沉默了,过了好久,才道,“我知道。”
“你知道还坚持做什么?你想给她听,她未必也听得进去,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爱过你,知道不知道的,对她来讲,没有什么差别。”
于泽霖恍然就想起今早上才从郁瑜和那个男人口里听到的相似的话,他很想给她听,却一直没有机会,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出那样的话,事后想要再给她打个电话,却又没办法迈出那一步。
“那是我的事情。”
隔着安全通道的门,江婉清恍然间好像听到外面有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她的指尖在窗台上轻微一顿。
“当初的事,我是不会和郁瑜解释的,她来找我,也只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她想了想,终于还是狠下心,“还有,当年的事,我希望你也不要告诉郁瑜,如果你了,我不确保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比如故技重施,不过,这次下什么蛊,我也不清楚,毕竟你也是亲身体会过得,蛊有多厉害,不需要我再。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婉清!”于泽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他咬着牙还想再跟她争辩却只能听到一片忙音,再拨过去的时候,那头已经把他拉黑。
挂掉电话,把于泽霖拉黑,江婉清没有着急着进去,她站在窗边,冷眼看着楼下已经没了人影的座椅。
楼下人烟寂寥,她想起刚刚和母亲搬到这里住的那段日子。
母亲是个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女人,顶着一张不太好看的脸,遭受着别人异样的目光含辛茹苦把自己抚养长大,她寡言少语,对自己要求很严格,甚至,很多时候对自己并不好,一旦自己的成绩并不如意,就动辄打骂,但她从来没有怪过她,她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最亲的人,也是真心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为了能让自己学琵琶,她每朝五晚九地工作,帮别人做保姆,带孩子,很多时候,甚至吃不上一口热饭,她把最好最好的东西都给了自己。
刚刚搬到这里的时候她很不习惯,因为这些年对待哥哥并不如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偏心,心中总是怀着愧疚,在这里住下的时候,也总觉得这一切并不属于自己,她告诉江婉清,以后的日子就没那么难了,他们会一家人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地生活在一起,要她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哥哥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