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鱼正在听楼上的人高谈阔论,这时身后走来一个身材胖大的华服男人,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并不好,可他的气质倒是与平常人不一样,当他来到二楼以后,受到这帮有钱人的追捧,纷纷站起身抱拳行礼。
唐小鱼涉世未深,搞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受人尊敬,难道就是因为他长得胖,衣服的布料好吗?
这时身后又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名衣装华丽的富贵女人,她走路的姿势与众不同,小鱼不知道眼前女子的走路姿势应该用矫揉造作来形容,她觉得很新奇,于是多看了两眼,就在这儿时候,一个小男孩冲了过来,一脚踹翻了她。
小女童被踹了一个跟头,一开始她有些发蒙,可很快她火了,嚷了两声,推了那男孩一下。男孩比他高一个头,可还是被她推倒了,这时高贵妇人抡起巴掌就是两下,打得小女童东倒西歪,这两巴掌把刚才装出来的高贵儒雅扇出去了三千里。
恰被武松看到,三哥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燃,大骂了一声。
妇人刚甩了两巴掌,还是一脸的余怒未平,突然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实在是太响亮,震得她耳朵都疼,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叫骂声给震慑住了,正在掌舵的船老大抻着脖子看了看,突然他目光一转,与一名儒雅老者对了一个眼色。
一名带刀扈从冲了过来,用刀指着武松道:“大胆刁民,竟敢恐吓县令夫人,找打!”
武松一伸手,掐住刀背,一扯,连刀带人都扯到近前,另一手掐住那黑衣扈从的脖颈,抬起一脚踢在扈从的大腿上,那扈从立刻倒退数步,咣当一声坐到了地上。
武松双手抓着刀,两头一较劲,只听嘎嘣一声脆响,那刀断成了三节,其中一节崩飞出去,旋转插进木门上。
这时其他五名扈从冲了过来:
“有水匪!”
“保护县令大人!”
“保护夫人!”
“保护小少爷!”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冒出水匪,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家给我一起把他拿下!”
“慢着!”这时那名叫张通达的县令喊住了扈从,他缓步走了出来,看了看武松,道:“我观他不像水匪,这事因何而起,谁来给我说说。”
这时两个小孩争先恐后告起状来,小鱼不撒谎,噘着嘴委屈地说这话,一只小手指着那面向凶恶的男孩,可那小子却死不承认,他说唐小鱼盯着娘看,一定是个小贼,想偷娘的钱,还把他给推倒了。
孩子说话的时候,那华服妇人满脸轻蔑神色,她脸上的轻蔑不是给武松的,而是给这位张县令的。她走到县令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张县令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而此时,七八岁的儿子还扯着父亲的衣服不停告状,县令再次抬起头来,脸色愈发难看了。
县令大人虽然看起来为难,可他并没有要发难的意思,作为一名县令,他觉得没必要因为小孩子之间的事闹大。
可这时身旁雍容妇人咬了咬牙,恨恨道:“嫁给你真是窝囊透顶,靠着女人给你走关系,结果生拉硬拽你也混不上去,京城待不下去也便罢了,跑到地方还被平头百姓欺负,现在你儿子被人打得哇哇哭,连个扁屁也不敢放,还是不是个男人!真是替你臊得慌!”
张县令被女人揭了老底,颜面上更过不去了,可他到底是文榜进士出身,岂能是个糊涂人,他觉得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夫人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陷于两难之中。
就在张县令为难的时候,妇人扭头对武松道:“你家孩子推倒了我的孩子,你还掰断了官差的刀,你觉得应该如何?”
武松蹲下来听小鱼把刚刚发生的事描述一遍,听女人说话,他站起身,尽量心平气和地道:“你家孩子先无故踢人,我家孩子才推了他一下,你家孩子长得又高又大,推一下还能怎么的呢?你作为一个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教自家孩子,反而对别人家孩子举手就打,你有理了?怎的如此理直气壮?”
这妇人一看就是平常发号施令惯了,一瞪眼道:“你可知我是何身份?而你又是什么东西?你这般模样,到我家当个奴才都不要你,区区贱民,能与你说话简直是脏了我的嘴。还不快跪下给我儿子道歉。”
小米怒从心头起,鹅蛋脸庞猛然涨红:“我家孩子才五岁,一向与人为善,如若没人惹她,她也从来不惹人讨厌。你这人凭借身份高贵,就可以混不讲理不成?”
平时最好吵架的尤兰,今天倒是格外冷静,可是她的手却伸进了百宝囊当中,她看了看摆渡船,已经距离岸上不远,她眯了眯眼睛。与此同时,县令手下的六名扈从已经聚集到一起,五个人持刀,一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见他们人多,尤兰与武松对了一个眼神,后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这个隐晦的动作是在表明,如果打起来,船上地方狭窄,不适合你发挥,你就不用出手了。
小米还在跟县令妇人吵,那几个扈从也参加进来,污言秽语破口大骂。
武松听不下去了,一摆手道:“我这人不爱跟人吵架,可今天为了让孩子知道是非,我倒要跟你们掰扯掰扯道理。”
“你他吗算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的货!”一黄眼珠的扈从破口大骂。
武松刚要发火,突然一名儒雅老者走了过来,刚才他一直坐在二层,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休要鲁莽,听老夫说两句。”老者指着武松道:“你这刁民,如今县令大人不跟你一般计较,你服个软也便罢了,怎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夫活了一个甲子,也没见过你这般不懂事的。听我一句劝,赶紧给夫人道个歉,夫人宽宏大量,饶了你便是,免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