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这两个瓶子收拢在袖子里执起苏亦行的便去了承乾宫。
除夕家宴,承乾宫内外来了不少人,婕妤及以上的嫔妃有子嗣的嫔妃都在。当然,皇子和帝姬们自然也都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王宫贵胄朝廷重臣。
苏亦行忽然在人群里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她低声对太子道:“殿下我爹娘也来了,以往有这样的规矩么?”
太子也瞧见了压低了声音道:“以前未曾有过此先例恐怕是因苏简希而来。”
苏亦行咬牙切齿大哥离开家已经很伤爹娘的心了,如今还要眼睁睁见证他成为二皇子,岂不是更添堵?
于是她瞧了眼太子,还未开口太子点了点头:“去吧。别误了宫宴便好。”
苏亦行立刻快步走向她爹娘二人福身施礼。苏亦行搀扶起了两人,关切地瞧着苏鸿信:“爹爹,听哥哥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些?”
苏鸿信叹了口气,一脸伤心。
倒是言心攸拉着苏亦行的道:“你爹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今晚怕是更伤心。”
苏亦行攥着拳头道:“爹爹不要伤心了,我我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
苏鸿信抬眼看着她:“你如何教训的?”
“我拿弹弓弹了他。”
苏鸿信止不住笑了笑,一边笑一边叹气:“罢了罢了毕竟是兄妹一场你就不要和他多计较了。”
“我拿他当哥哥他却未必”
苏鸿信和言心攸交换了一个眼神言心攸将苏亦行拉到了角落里,压低了声音道:“阿衍怎么这般口无遮拦,这样的话都告知了你。”
苏亦行鼻子一酸,委屈道:“不怪二哥,他只是提醒我要离大离那个人远一些。可是可是我想不明白,他怎会如此?娘,你告诉我,他说那些话,是出自真心么?”
“你大哥的城府有多深,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就连我也看不透他如今的心思。我只问你,他到如今,可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
苏亦行摇了摇头。倘若大哥真像那狗皇帝一样,她便可毫无顾忌得恨他。偏偏他还会一如既往地对她露出那样温和的笑容。他待她越好,她便越是煎熬。
“你爹爹一时间也是无法接受,毕竟他在你大哥身上付出的心血最多。可平心而论,他亲生的父亲还在世,他想认祖归宗,又有什么不对呢?”
“换做是别人倒也罢了,偏偏偏偏”
“娘知道你担忧什么,但依我看来,他所做的一切,明面上似乎存了野心。可若真是想要权势,为什么他不安抚好苏家上下,拉拢人心为他所用呢?毕竟比起太子,他与我们更加亲近。”
苏亦行听到这一番话,觉得有些道理。苏简希的种种举动确实不合常理,她此前又伤心又生气,竟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那那他究竟意欲何为?”
言心攸叹了口气:“希儿禀性纯良,我不怕他害人,只怕他自苦。可他又倔强,此番拿你当借口,想必是一条独木桥要走到黑了。”
苏亦行想不明白,大哥这样怎么叫自苦?她还是担心他将来会为虎作伥。
不过知晓了大哥只是拿她当借口,苏亦行心舒缓多了。她握着言心攸的道:“不想他的事儿了,今晚是除夕,还能和爹娘一起守岁,我很开心。”
她说着用力挤出了笑容,言心攸捏了捏她的脸:“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撇嘴道,“这一身袄裙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挑的衣裳。”
“你也不是不知,男子的眼光一向不好。太子的品味更是”言心攸想起太子上次看的镇店之宝,怎么看都是暴发户的审美。今日一见苏亦行,心下止不住腹诽,太子就差给她女儿戴绿色的发簪了。毕竟大红配上大绿,十分符合太子的喜好。
好在苏亦行模样生得好看,愣是把这么糟糕的衣服也穿得美艳异常。她才走进来一会儿,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身上。
“你呀,不能这样由着他。别下次我再见你的时候,身上就开染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