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来不曾饶过谁,你又何尝饶过岁月? 穿过岁月的影子,我们都在历史的这一端,看着那个年少的自己,像傻子一样的拼命,看着看着就笑了。偶尔还会感谢当初那个多么拼命的自己,不然,也不会成就现在这么坚强。 面对强大的七班,我们没有屈服,我们是坚强的八班,我们始终相信自己,我们是最棒的。 放学之后,我们依旧相聚在“乡韵”,为了同一个目的聚在一起,似乎又无穷的精力。 下课铃声响了之后,我还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只剩下值日的同学之外,其余的人已经溜之大吉,篮球队的队员们已经赶往乡韵,阿毛把我拍醒,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摇摇头,脸上还残留着睡意,似乎摇头并不能赶走瞌睡虫。 “他们都已经练球去了,你怎么还想着睡呢?” 阿毛猛地朝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这下子真的将我打醒了,我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不是还有一节课吗?” “还有你大爷,看你现在的状态,我们凶多吉少了......” 阿毛的话,只说了一半,我便打断了他:“别,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我抢过阿毛的车钥匙,骑着自行车,朝乡韵的方向飞奔而去。阿毛大声的呼唤我:“带上我呀,我也要去的啊。” 阿毛比较轻,我骑得飞快,等我俩抵达乡韵的时候,班煜哲带领大伙儿刚好热完身。我将自行车交给阿毛,准备开始热身,班煜哲拉住我:“你还热啥身哪?骑得满头大汗的,快开始吧。” 我们按照原来的部署和站位,开始训练,先是传球、运球、带球过人以及上篮得分之类的,随后便开始“分南北战”(南北战:方言,指的是将队员们分成两拨人进行对抗赛),将训练的战术运用到实际中,才能够更好的看到效果。 班煜哲从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他作为篮球队的队长,一直都是我们的核心,只要是和班煜哲一队的,基本上可以躺赢。而我作为体力较好的队员,速度是我的拿手戏,罗彬占有身高优势,王胜利和舒衍负责外围的防守。 2010年11月12日,周五,天气晴朗,虽然已是深秋季节,但是在马甲市,丝毫没有感受到冷意,最后一节课还没完,队员们已经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我们都无心听课,心思早已经飞向那篮球的战场。 久违的下课铃声,让我们既激动又有些忐忑,面对七班,我们没有胜算,作为篮球的战士,为了最后的胜利,我们勇往直前。 四强轮回赛和上次的初赛相比,现场热闹非凡,有很多观众,几乎不认识。除了代玉冰带领的啦啦队,还有七班的啦啦队,她们分别在球场的两侧,站成一排。七班的有些男生比较调皮,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锣鼓,还制作了一面战旗,真是够下血本的。 我们的气势明显被比了下去,老王本来是不允许我们参加篮球赛的,这会影响学习,现在如愿以偿,但是老王也是不允许我们大搞铺张浪费之类的东西,像他说的,“那些东西没用,最后的比分才是硬道理。” 我们匆匆换好了队服,一个个精神抖擞,唯独我例外,站在首发的队列中,我就像是一朵奇葩,谁都不会想到,我是一个充数的。 罗彬一句身高优势,率先抢到了球,但是却在我的手中丢失,一次又一次的失误,酿成了比分被拉锯得很大。班煜哲及时调整部署,将我换下了场,韩末作为替补队员上场,班上仅有的几个男生,资源都被利用得干干净净。 那整场比赛,我都坐在冷板凳上,看着他们在球场上肆意的拼搏,挥洒汗水。面对班上的同学们,我感到无地自容,从未有过这样的丢脸。 我将头深深的埋进臂窝,用校服搭在头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遮住内心的羞愧。 我从指缝间看到曹然,她站在人群中的最后一排,依旧是那么的耀眼。 王琳递给我一瓶水,脸上带着关切的微笑,“没事的,只不过是一场比赛,都会过去的。” 我撩开校服,抬着眼望了望王琳,真诚的点头致谢:“谢谢你,真的。” 远远地望着曹然转了身,怕是被她误会了吧,她看见王琳递给我水,别要误会呀。 王琳缓缓地在我身边坐下,悄悄的对我说道:“这水呀,你还是别谢我,曹然叫我送过来的。我不知道你们俩发生了什么,但是今天可是班级的比赛,你这样的状态,估计以后老王是不会再让你们打球了。” “曹然”二字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耳膜,像一道闪电从心海里划过,或许那就是爱情的力量,对于因曹然转身离去而黯然伤神的我,瞬间满血复活,猛地站了起来,示意裁判换人。 我重新回到球场上,与兄弟们并肩作战,为了班级的荣誉,也为了她。 青春时候的血液里,充满了朝气的荷尔蒙,也包含了冲动、懵懂与好强。 我以速度将比分一路追赶,与班煜哲一路配合,局势有了很大的反转。裁判吹响口哨的那一刻,篮球从柯旭手中抛出,在群众们的眼中,刚好与篮筐插肩而过,这是我们篮球史上最大的遗憾。 我们以一分之差输给了七班,整个球场仿佛凝滞在那一瞬间,夹杂着遗憾、不甘和愧疚,如果时光能够重来,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全力以赴,包括我。看台的人群中,一个名叫黎源的人,见证了整场比赛的始终,后来他说:“我们没有输,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我们都相信他说的,因为那是我们听到的最好的一个解释。 那天的夜晚来得很晚,没有晚自修的星期五,班煜哲组织大家喝了一顿酒,我们都喝得烂醉。曹然被众人安排坐到了我的身边,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己给我递水,可是她的表情却是一脸茫然。 篮球队的同学们都聚在一块喝酒,另外还有莫菲、黄莹和王琳几个女生。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喝酒,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但是兴致来了,大伙儿就坐在一起,组个局,喝顿酒,青春时候的我们就是那么不顾后果。 我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王琳为什么要说是曹然送的水呢?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曹然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看着我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曹然给阿毛使了个眼色,可是阿毛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曹然心里头干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她抢过我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我找店老板又拿了一个杯子,倒满了酒,与曹然碰了杯,说好碰了杯就是要干杯的,我们都没有食言,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曹然吐了,我也吐了。 天池大道上,夜深人静,我们像是一群流浪人,都踉踉跄跄的耷拉着,大伙儿挽在一起,拼命的往家赶。 虽说我们喝了很多酒,而莫菲和阿毛却没有喝酒,以及舒衍、韩末和黄莹都没喝多少,也幸亏如此,不然,大家都要醉倒马路边。 在路边吐了又吐,那种感觉就像是把这辈子的酒都吐尽了,顺势倒在路边,胡乱说话,反正醒来什么都不记得。我们肆无忌惮的胡侃,那天,趁着酒劲,我也没敢说出想要对曹然说的话,双子座的我,好像有些不称职。 将曹然和莫菲几个女生安全送到家之后,一群男生在马家市的公路上疯狂的穿梭,偶尔奔驰而过几辆汽车,司机探出头,破口大骂,“撞不死你,龟儿些。” 我们追着汽车就开始大骂,司机好像怕了,只好加大了油门,跑累了,大家坐在马路上,心中将那司机的亲人问候个遍。 刘破是住在学校的,而学校宿禁了,班煜哲家的铁门被锁上了,我们一群人趁着酒劲,翻过院墙,溜进班煜哲家。 醒来之后,阿毛的自行车不知道丢在哪儿了,罗彬的外套不见了,韩末搞丢了唯一的一块手机电池,舒衍的衣服莫名的破了,柯旭连鞋子都不记得去哪儿了,而我,还好,只是把他们送进了门,我睡在了走廊上。 第二天,班煜哲的父亲起得很早,因为他要出早班,天差不多才麻乎(麻乎:方言,通微微)亮,睡意尚未完全褪去的班叔叔,经过走廊时,发现了我,顿时,他家鸡圈里的鸡不安宁了。 班叔叔在此之前见过我一两面,后来见的次数多了,也就熟了。他将我扶进屋子里,把我安置在沙发上,盖好棉絮,才离开。而班煜哲的母亲起床的时候,看见沙发上的我,被吓了一跳,后来经他们提起,还笑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