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华山本来与南部蛮郡有着相似的对手,那便是疆域广博的秦王朝,卧华山为山匪,而且是新生的极具威胁性的山匪集团。而蛮郡之所以被称为郡,也是由于许多年前败给了秦王朝的平乱大军,所以在为了族群苟活的基础下,蛮地作出让步收敛扩张势力,并且承认了蛮郡这个称谓。
虽说两方的关系历年来并不是太过僵持,但也算不得友好,至少在卧华山认为,蛮皇的野心膨胀实在太过令人惊人,他们不仅挑衅秦王朝的边境,而且还屡次攻袭卧华山地域边关,使得两方的战争也变得频繁了起来。
干亚留作为协助蛮皇上位的最强蛮地统帅,曾经有着横扫蛮地的战斗历史,本以为凭借着这层经历便足以震慑卧华山这群不入流的山匪,但是梁津与林寒快速调动的甲兵、骑兵顿时使他慌乱无比。他并不想死,不管是作为十蛮统帅,还是蛮皇的左膀右臂,他都不想这么轻易地死去,败给九段宗师的俞空桑并不丢人,但在卧华山几个二十几岁的青年面前喋血便是折辱了面子。
干亚留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兵士,随后便将怨毒与愤怒全部倾泄到了梁津与林寒身上,他的骄傲来自于他是十蛮统帅,他是现任蛮皇手下最信任也是最强大的战力,于是他怒喝道:“莫非你们以为这种程度就能剿杀我?”
梁津突然脸色阴狠道:“这些当然不够,我们二人顶多能将你缠住,这些兵士也最多限制你的行动范围,但阁下请放心,你若是只相信这军营之中只有我们两人的话,你说不定是要吃大亏的。蛰伏的毒蛇永远比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更为恐怖。”
这段话只是说给干亚留说,即便全营将士大多数人都认为其他几名统领都已经重伤难以行动,但是此刻他们却相信,那些人一直在背后支撑着整个军营。每个兵士虽然清楚面对的是一名仅次于九段宗师的存在,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畏惧,大将在,战旗在,这军营便在。
干亚留再次震惊,他想要趁机逃脱的想法顿时就被梁津一语喝灭,他环望四周,似乎那些隐藏在周围的暗谍并没有前来,而且即便他们全部来到,似乎也对于这种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他不由得有些失了底气,话语中也是泄气数分,道:“你们到底要怎样?既然将我押运到卧华山军营,不愿与我谈判,也不肯放我走,是何缘故?”
林寒笑道:“这件事有些误会,至于阁下为何来到我们的地盘,我们也很难解释,但是一些隐晦的事情我们已经了然于胸,现在并不能放走阁下。当然若是阁下认为你出手之后能逃脱,那出手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原本的计划是,阁下呆在铁牢笼之中数日,既然来到了卧华山军营,那我们便要略尽地主之谊,所以还请阁下喝完热汤,休息片刻再作离开,我们定然不会再阻拦。”
干亚留道:“好,既然你这般说了,我也却之不恭了,再给我来一坛好酒来!”
梁津挥手喝令身后的兵士连忙送上肉汤饭菜和烈酒,远远地朝着干亚留拱手道:“阁下请慢用,自现在开始一炷香后,你便可以自由离开了。”
干亚留闷咳一声,将嘴中的脏血吐出之后,便将食物翻来翻去一阵细看,似乎在查探里中是否有毒,他似乎很相信自己这种验毒手段,完成之后便抱起酒坛开始狂饮,然后大口大口的吞咽这肉汤与饭菜,看上去已经不像是个平常人,更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进食的野兽。他大笑几声,喊道:“梁津是不是?我信你,希望你能守信用,不然我就算是凭着身死,也要斩杀卧华山的几个统领。”
梁津微微点了点头,与林寒往远撤了撤,但还是保证干亚留在他们的视野之中,不然他们并不会放心。
梁津道:“这干亚留是半步九段,三名八段人位巅峰的武学大师才能与之堪堪持平,我们两人根本将他没有办法。我先前唬他其他统领都在隐藏,使得他行动生出许多忌惮,但是这个计划并没有办法持久,一旦被他发现,我们军营只怕要死伤无数。”
林寒担忧道:“半步九段已然是极为恐怖,当初我们对阵大明窟的毒龙子便是如此,今日这干亚留只怕实力更为凶悍,我猜想他不止是忌惮长子他们突袭,而是在意他身上伤势严重,很可能已经影响到了他的综合实力,另外,他应该也在等待援兵。”
梁津点了点头,道:“前时的信号应该便是蛮兵的召唤方式了,我的哨探已经在四面八方监察到了蛮兵的动向,想来在一炷香后他们便能组建起一支千人军队了,到时候我们也不得不放出干亚留。只是,从种种迹象来看,蛮郡诸部野心也十分巨大,他们不止想要攻占秦王朝的疆土,还想将我们卧华山吞并,若是将这干亚留放回,我们以后难免要受到极大的针对。”
林寒道:“干亚留被擒之后便没有了洞察方位的能力,秦兵施展的手段也是高明,误让我们认为铁牢笼中是大岭郡郡守,引我们前去营救,但却将这么个大麻烦抛给我们,这无疑是祸水东引,将我卧华山与蛮郡的矛盾提升至最高,在这种情况。干亚留只要在哪里脱困,便有一定的理由相信之前是谁在跟俞空桑合作,致使他陷入了囚笼之中,我们与蛮郡的仇恨这下子可是撇不清了。”
梁津冷哼一声,道:“应该是庞路的手笔,真是心机歹毒,不惜将这样一个重要的囚犯当做实施工具,看来他还真是自信我们一定会上钩,不过说到底,我们确实没有合适的办法将这件事处理好。既然不管如何都要引起卧华山与蛮郡的战争,那我们便及时的消除隐患。”
林寒双目圆睁道:“你的意思是,联合全营之力将之剿杀?”
梁津道:“我先前在酒菜里都没有放毒,但是早已经命令手下,在酒坛的边沿上擦了一种毒药,那便是上次姜鸣中的箭毒,被周医师提取出来之后给了我一份,我前时没有什么作用,便将之收藏了起来,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我们没有送上酒碗,蛮人素来生性豪迈,自然会直接举起酒坛狂饮,而他先前的验毒手段并没有办法查探到酒坛边缘,而且周医师早时便说过,这塞北龙红霜无色无味,根本不是平常手段能够查验出来的,怕是只有毒发之后才能发现自己已经中了毒。”
林寒远远地望向干亚留果然在举着酒坛豪饮,确信这么远的距离他听不到自己说话,但是眼中还是有些闪烁,犹豫道:“梁津,这种事我还真是做不出来,虽然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如此,不过我还是缺少了些杀伐果断与不顾是非的能力,不过想来,姜鸣应该也会这般做的。”
梁津嘴唇动了动,低叹了一声道:“这个世界总要有人做坏人,但若是为了必要的东西,我觉得还是挺正确的。姜鸣最让我看得顺眼的地方也在此处,他虽然也是善良,但是他的善良却只是自己的善良,他的道路也是自己的道路,是只要自己认定了,便一定回去坚守的善良。这点,我其实希望你能借鉴一下,白面君子的称谓虽然很不错,但是很多时候因为是非黑白的掣肘,不能做许多的事。”
林寒若有所思,他竟然有些迷茫。管家guanjiaxia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