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天空出现一匹马,马头向南,马尾向西……”
小书在玄冥的背上,“嘎嘎嘎……”,终于掩口胡卢而笑。
屋里的人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不由得欣慰。
辰宇轩晚上破例没有看书,而是在用完膳后,直接将玄冥叫到阁楼。
慧娘捧上来的热茶,亲自端放在了辰夫人的面前,不安地笑着陪坐在了她的身边。
“夫人,让我带吧!”
收拾房间出来的何娘子有些惊讶,手里一边干着活,一双眼睛却不住的往小书颜身上飘。
最后实在忍不住,小声试探的问:“夫人,您不觉得,这小孩像一个人。”
小书颜却偏过头去,躲开了何娘子的手,不满地嘟呶着。
辰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婆子,赶忙低声道“嘘,该说和不该说,都与你无关,烂到肚子里。”
吓得俩婆子规规矩矩地“嗯”了一声。
“行了,何娘子你现去我厢房柜子里找两件里衣,到点了,先准备小书颜沐浴了。”
小书颜见何娘子走开,冲着东方月初眨了眨眼,还抿着樱桃小嘴,扬声说道“姨姨……报!”
“好的,好的。”东方月初抚摸着小丫头的鬓角,温柔地一把搂在怀里,温声道“书颜乖,一会儿洗香香,就凉快了。”
慧娘起身,放下手里的活,恭敬地道“夫人,那我去倒水。”
“快去!”
小书颜目不转睛地望着东方月初,嘴里发出“呜呜……洗香香?”
她清脆的声音,幼稚的话语徒然间变得无比洪亮,辰夫人看着书颜十分的欢喜,一面教她礼仪,一面安慰:“乖,有姨在,别怕啊!”
……
阁楼上,辰宇轩命令谷一搬出竹床,这田子坊的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然而就他们三人在一起喝茶、吃着水果聊天。
今天是个机会,辰宇轩淡然地问道:“玄冥,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你的家人?”一定是有隐情。
玄冥在心里冷冷一笑,不是他不说,提起他爹那一茬,就不耻。
“怎么,三年了,还准备继续藏着掖着?”
只见玄冥摇头:“不是,有些东西不必放在明面上。”不由在心里感叹,面上却不能露出分毫。
忽然间辰宇轩抿了抿嘴,觉得十分的有趣。
“那你到底在做什么,真的打算赖在我丹青阁了?”
“我……”玄冥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辰世子还是开了这个口。
“为什么还要神出鬼没,东躲西藏的。”
玄冥又羞又惊,脸色一红,慌慌张张地道:不……”
话还没有说完,辰宇轩直接打断,道:“这地方根本不可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是去是留,你也不必把我当稚儿哄……前提,你尊重我,我自然也会尊重你。”
后话是大不了一哄而散。
谷一想大笑,但还是忍住了。
玄冥支肘坐在案几前,默默地摩挲手腕上的沉香木佛祖,这是他娘亲特意给他买的,据说在他没出生之前就已经买了,不过一开始不是给他的,这东西长时间盘玩已让佛串的珠子圆润光泽,仿佛裹着一层淡淡的油脂,也可能戴习惯了,一直不舍得换下。
而此时说起他娘亲,玄冥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十岁那年,爹娘因为一场意外导致各自分道扬镳,娘亲把自己送进了佛堂,无心过问红尘,爹爹却接手山庄。
生命的凋谢也意味着生命的重塑,只有珍惜春天的开放时间,才能给世界带来一份美丽。
可是这些年,三个人各自为营,何尝不是痛苦。
那时候两年长辈们都觉得是一门极好的亲事,遗憾的是在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里,却因为各种机缘巧合划开了。而他娘吃斋念佛这么多年,还是换不回他爹爹回心转意了。
上一辈的恩怨,为什么他要牵扯其中?
有一句说的很对,心上的纠葛,解的开,是结解不开,是劫!
做一世外之人,闲看山与水的缠绵,云与月的纠葛,这大概是玄冥现在最钟情也愿意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