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眼看着陆璇老老实实地摆放好屏风、准备回到她铺好的地榻上,顾桓礼立刻心生一计,随即开始装模作样。
“哎呀。”屏风后面突然传来顾桓礼的一声惊叫,略带着几许痛苦,陆璇闻声立刻弹坐起来、朝着他那边冲过去:“殿下怎么了?”
只见顾桓礼一脸痛苦的样子,随即吞吞吐吐地朝她开口:“本王方才如厕回来,更衣之时似乎触碰到伤口了。”
“殿下怎么不叫我来帮你更衣呢?”陆璇边说边一脸担忧的查看顾桓礼的伤势:“好在伤口没有再裂开,还是我来帮殿下吧。”
陆璇边说边伸手替顾桓礼更衣,可他真正的意图却并不在此,只见他沉默了片刻便又开口抱怨起来:“本王记得箭伤是不能着凉的,否则会落下病根。”
陆璇信以为真,随即着急忙慌的将顾桓礼的被褥掀开:“那殿下便快回床榻上休息吧。”
可顾桓礼却站在原地不动弹,仍旧一脸迟疑的样子,陆璇有些不解,随即抬眸看向他:“殿下可是还有什么顾虑吗?”
顾桓礼这才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叹气道:“你看这寒冬腊月的,本王方才出去这会儿被褥里都凉了,这若是本王躺进去,还不得遭受一阵彻骨的寒凉吗?”
这话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虽说屋里生着火炉,但也架不住外面天寒地冻,陆璇在这屋里若穿的单薄了也着实会感到一丝寒冷。
犹豫了一阵,陆璇方才开口:“那我去给殿下讨个汤婆子来?”
顾桓礼摇头:“本王府上没有那东西。”
陆璇简直震惊,但凡家境略好一些的,哪家没有个汤婆子?更何况顾桓礼身份如此尊贵,总不能先前都是挨着冻过来的吧?
见陆璇有些怀疑,顾桓礼这才连忙解释:“本王早年间征战在外,时常风餐露宿,也是不想将自己养娇气了,才未在府上放置那些,只是如今情况特殊……”
这理由倒有些可信,陆璇也便没有怀疑,自律了片刻才又开口:“那不如我现在到外面买一个好了。”
顾桓礼又将陆璇拉回来:“这么晚了,外面太冷了,你还是别去了,免得再把你冻坏了就没人照顾本王了。”
陆璇闻言随即摆了摆手:“殿下放心,我身子骨好着呢,不会冻坏的,我去去就回。”
她说着就要走,可顾桓礼又如何能够放他就这样离开呢?只见他立刻便又生出别的理由:“这深更半夜的,你从本王府上出去又回来,难道就不怕旁人误会吗?”
真是难得顾桓礼还有怕人误会的时候,陆璇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这话也确实说到了她的点上,要是被人发现她在凶王府过夜,明日街上指不定又要怎么传呢。
念此,陆璇方才打消了寻找汤婆子的念头,随即抬眸看向顾桓礼:“那殿下可有何妙计?”
这么半天顾桓礼就等着陆璇问这句话呢,一听见她开口,他立刻便委婉地朝她暗示起来:“先前本王征战在外,将士们冷的时候都是互相靠身体取暖的。”
陆璇不解:“所以呢?”
只见顾桓礼脸上突然露出别有深意的笑容,犹豫了片刻随即开口:“所以陆令史若是能以自身温度为本王暖床……”
闻言,陆璇立刻便将双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副防卫的样子:“殿下,你这是何意?”她本以为顾桓礼与那些贪图美色的王公子弟不同的。
见陆璇这副反应,顾桓礼上前便朝着她的前额轻轻敲了一下:“你想什么呢,还想占本王的便宜不成?”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想占便宜。
陆璇愣住:“那殿下是说……”
“本王是说叫你暖床,等你将被褥焐热了帮忙再过来,你就回你那边去。”顾桓礼说罢便朝着暖炉旁边过去。
陆璇这才松了口气,这事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左右也并未逾矩,她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有些难为情的钻到床上的被褥里。
少顷,陆璇感受到被褥里传来一阵温热,随即转头看向顾桓礼:“殿下可以过来休息了。”
顾桓礼却摇头:“待本王将这书看完,你再躺会儿。”
陆璇也不敢打扰他,只按照他的吩咐继续躺回去,过了一阵又朝他回头,可看他仍旧在看书,她也没敢催促他。
就这样静静的在被子里等着,等到整个人越发温暖,加之接连照顾了顾桓礼一天一夜,陆璇整个人实在是疲乏,睡意不由得随之袭来,不知何时起便已然昏昏沉沉没了意识。